温槿瞪大了双眼,满口脏话地骂骂咧咧,嘴巴又被白榆堵上了。
扶离回到了马车上,忍不住心口的疼痛,脸色瞬间惨白,抓着桌沿的手鼓起了道道狰狞的青筋。
“王上!”
白榆一惊,赶紧从格子里取出了药喂他吃下,扶离忍过了这阵痛,脸色依旧不好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
白榆担忧道:“我们一路从西梁过来,王上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忘归林,若是温家不肯救……”
扶离微微靠在软枕上,冷漠的下颌线在光影下清晰分明。
“不是还有温槿吗?温家不肯救,温行云总不会不管他。”
“不是说,温家兄弟俩的关系不好吗?上回在京城,温大公子还托我们追捕温二公子。”
“温行云的把戏罢了。”扶离倦怠地闭上眼,“他若真的厌恶温槿,以他的手段,岂容温槿活到现在?”
白榆的脑回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便也作罢。
他扭头看着旁侧昏迷不醒、状若死人的谢玉琅,“王上,那他怎么办?”
他合上眼,似是疲惫至极。
“丢出去。”
白榆面露难色,“王上,这不太好吧,他毕竟是九公主……是那位长公主殿下的未婚夫,若是殿下知道了……”
扶离冷冷掀眸,白榆立马低下头去,麻溜地准备把谢玉琅丢出马车。
只是他刚要动手,阴晴不定的扶离又开口了。
“慢着。”他轻轻敲了敲桌沿,声线低沉,“把人放下。”
白榆又把谢玉琅放了回去,听扶离道:“容姜不可能放心把谢玉琅交给温槿,所以,她一定就在附近。”
另一边,崔故驾着马车在前头带路,三叔与陈氏侍卫则驾着另一辆紧随其后。
陈不言满足地凑在扶姜身旁,问道:“姜姜,我们要、要去哪儿找谢夫子他们啊。”
“往南走,直接去温氏山庄。”
“谢夫子他们会在那儿吗?”
扶姜摇头,她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赶车的崔故忽然出声道:“殿下,你出来看看。”
扶姜掀开帘子抬眼看去,漆黑的林子内渐渐冒出了点点荧光,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忽远忽近,却又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魏玄眉头一皱,“是温槿的毒虫。”
他在那虫子上洒了荧光粉,在夜间尤为明显。
扶姜吩咐:“跟上去。”
那毒虫缓缓向南而行,甚至还吞噬了林间不少的毒虫。在它们的带领下,周遭的白雾渐渐散去,但奇花异草却越来越多。
陈不言趴在车窗上,惊讶不已地看着林间的花草。
艳得仿佛能滴血的红色花瓣上长着人脸似的斑纹,蓝色如鬼手般的藤叶绕着巨树向上攀爬,几颗嫩黄色的蘑菇凑在一起,上面还趴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虫……
它们就像各类矿石磨成的彩粉勾画而成,如今就活活地出现在他面前,如何叫陈不言不惊叹?
他好奇地伸出手去触摸树干上垂下的蓝藤,却没有注意到那藤叶之间藏着一条小蛇,张着满口利牙狠狠地朝着他的手指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