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你手往哪儿摸呢!”
稀里哗啦的水声混着扶姜气急败坏的咒骂,从半开的窗户传了出来。院子里月华如练,照着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干瘪的尸体。
暗红的血泊之中,随蕊突然睁眼。
五月的夜依旧有几分寒意,打更声顺着风飘遍大街小巷,很快又被一阵凌乱的脚步打散。
随蕊扶着墙,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艰难地逃出了侯府。
若非她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她修习的邪功更是在要紧关头保她一命,只怕她现在真的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但是现在,就算她侥幸从扶姜那里逃了出来,若是不尽快救治,她也会血尽而亡。
求生的本能无比强烈,对鲜血的饥渴更是让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随蕊就像是路边奄奄一息的癞皮狗,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子,最后还是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她恍惚看见了有人朝自己走来,她迫切地伸出手求助,却把自己送入了另一个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泼在她身上,强行唤醒了她的意识。
随蕊尖叫一身,猛地苏醒过来,浑身剧烈的疼痛令她面容扭曲,叫声也越发凄厉。
直到她发现了自己身置地牢内,手脚都被绑在了铁架上,才惊恐地出声大喊:“这是哪儿?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低咳逼近,随蕊看着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入地牢的钟离越,第一眼惊艳,第二眼便是恐惧。
无他,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扶姜一样危险的气息。
随蕊颤着声音问:“你是谁?”
钟离越扫了眼前面容苍老狰狞的女子一眼,声音仿佛浸了冰。
“昨天夜里,杏春巷里那两名侍卫,是你害死的?”
随蕊眼神闪躲,立马否认:“不是,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钟离越坐在太师椅上,朝身后的侍卫摆摆手,后者会意,立即取下了墙上挂满了倒刺的鞭子,无视随蕊的求饶,朝着她狠狠抽了一鞭。
衣裳被撕裂,她身上的血肉也被带起,在空中溅出了一道弧度。
随蕊失声惨叫,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血如泉涌,很快便在她身下聚了一池暗红的血洼。
“想清楚了吗?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见他们还准备落下第二鞭,随蕊急忙吼道:“是他们,是他们动手杀了那两个人,我只是恰巧路过,趁着人没死透,吸了两口血而已。”
钟离越冷眸微眯:“他们是谁?”
随蕊眸色狠厉,声音阴冷而愤怒:“是西梁皇子,我亲眼看见,是他们动的手。”
钟离越一怔,“你说扶姜?”
“没错,就是她!”随蕊突然激动起来,两眼猩红,“我身上的伤,也是拜她所赐!”
钟离越眉头紧皱,让人取来了温槿的画像。
“这个人,你见过吗?”
随蕊毫不犹豫地点头,“见过,那天晚上,他就跟扶姜在一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此刻被串联起来,钟离越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随蕊眸光闪烁,“我告诉你,你就放了我吗?”
“那就要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了。”
随蕊捏紧了拳头,不屑地狂笑:“那阁下一定不知道,那位西梁皇子,其实是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