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丢的。”容幸小声道。
扶姜定定看着他,试探问道:“你爹娘去世后,就没有让你去投靠其他亲戚吗?”
“我没有亲戚。”
屋内,扶姜泡在浴桶中,支着手臂撑着脑袋,反复咀嚼着容幸那一句斩钉截铁的话,最后忍不住轻叹一声。
“还真是记恨我了。”
看他那样子,怕是陆匀在临死之前把什么都告诉他了。虽说容妍之死非她本意,但她也确确实实脱不了干系,容幸恨她也在情理之中。
扶姜发愁的是,他日容幸知道她的身份,她又该如何应对?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
她头疼不已,懒洋洋地从浴桶里爬起来,却看见了板板正正地躺在她床上的魏玄。
扶姜一拧眉,“你来干嘛?”
魏玄义正严词道:“自荐枕席。”
“……”
瞧着他看着清澈却透着愚蠢的眸子,扶姜黑着脸:“滚出去!别在我这儿耍酒疯。”
魏玄被骂了,委屈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爬起来,拿着剑便要出去。
扶姜一看架势不对,赶紧把他叫住。
“你又要去干嘛?”
魏玄转过头,眼中泛着杀气:“我去剁了钟离越,替你报仇。”
“……”
这又是闹哪出?
她捏着眉心,赶紧喊晓寒生来把他拖走,但叫了老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瞧着魏玄已经迫不及待地拔刀了,扶姜只能把人拽了回去,没好气道:“不是要自荐枕席,还不赶紧滚过去?”
魏玄眨了眨眼,立马丢了剑,又乖乖躺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扶姜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在狭窄的软塌和柔软的床榻之间,扶姜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躺在魏玄空出来的位置上,把被子拽了大半盖在身上,在旁边那只鬼鬼祟祟的小狗准备凑过来之时,一脸冷漠道:“敢碰我一下,我剁了你。”
魏玄低低哼了一声,安分了没一会儿,又委屈地拽了拽她的被子。
“我冷。”
扶姜闭着眼拧眉,不耐烦地甩给他一角被子。
魏玄得寸进尺,直接蹭过去,连人带被子卷入自己怀中。
“魏玄!”
扶姜被捂得严严实实,气恼地抬头瞪他。
魏玄垂眸,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哄道:“睡觉。”
察觉到他的手正在轻拍着她的后背,扶姜一怔,怒火乍然消散。
她难得乖顺,软和的眉眼水雾氤氲,失焦的瞳孔游离着几分呆感,乱糟糟的头发散在雪润的脸颊,粉粉的一团,可爱得不可思议。
魏玄忍不住亲昵地蹭着她的颈侧,小声咕哝着:“喜欢姜姜,好喜欢姜姜……”
扶姜小脸扭曲,咬着牙骂道:“魏玄,你是狗吗?”
魏玄眼眸忽然一厉,如猎豹一般猛地一跃而起,顺手抽起了床边的剑,朝着半开的窗户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