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因为容幸的加入而大肆庆祝之时,公主府正笼罩在低沉的气压中。
钟离越靠在床榻上,苍白的脸几近透明,青黑的眉眼间凝着深重的寒气,疼痛和怒火交织着,脸色也越来越差。
院子外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杖刑的声音,崔故等人跪成一列,大气都不敢喘,等着他的发落。
“看来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才把你们都养废了。”
钟离越的声音宛若夹了冰霜,冻得人肌骨生寒。
正欲处置,云月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阿婉姑娘醒了。”
涌上心头的怒火生生被压了下去,钟离越深吸一口气,声线平缓了一些。
“阿婉怎么样了?”
“属下问过大夫了,她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送她回椀居,再派几个得力侍卫保护好她,她若出什么事,让他们提头来见!”
云月称是,又道:“阿婉姑娘很担心大人,可要属下请她过来?”
“不必。”钟离越沙哑道,“告诉她我一切都好,过几日再去椀居看她。”
云月颔首,正要退出去,钟离越又忽然问:“我听青和说,是你做主放走了温槿?”
云月背脊微微一僵,正好与跪在地上的崔故对视了一眼。
她转过身来,面色从容。
“是,当时大人正昏迷着,青和大哥赶着去捉拿逃犯。温神医要走,属下也只好自作主张,放他离开。他毕竟救了大人,再者温氏名望不低,若得罪了温神医,对我们也是有害无利。”
钟离越神色冷淡,也看不出生气没有。
“可查出了他的住处?”
云月摇头,语气凝重道:“属下派了两个侍卫跟踪温神医,但他们二人却断了消息,直到今早,才在离公主府两条街外的巷子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钟离越眯着眸,“温槿干的?”
“不像。那二人的脖子上都有很深的咬痕,是对活活咬死的,而且伤口处还有被吮吸的痕迹。如此死状,倒像是前几日害死了不少人的艳鬼凶手。”
钟离越没说话,默默梳理着这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可以确定,桑柘跟谢玉琅还有那名神秘女子脱不了干系,救走桑柘的,只能是他们那一群人。
但是公主府内守卫重重,若无人接应,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带出去。尤其是阿婉在密道里遇袭,恰恰证明了有人偷偷潜入密道之内。
青和说当时屋内只有温槿和一个小药童,而且也正是他们来了之后,桑柘才丢了,所以,温槿他们也是冲着桑柘来的。
钟离越忽然低笑一声,阴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是我低估他们了。”
拉拢得了温氏公子,知道公主府的密道,还能收买公主府的人,对方的本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