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骞轻蔑地打量着他,“多年不见,谢大公子是越发虚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娘子呢。”
除了他身后的侍卫,无人敢笑,甚至在场者多是谢氏门生,各个怒目而视,气势汹汹,反倒让容骞脸上的讥笑有些挂不住。
谢玉琅神色淡漠,似冰原上吹来的风,平静而生冷。
“多年不见,想来庆王爷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浑然不记得当年的教训,如今才敢在京城如此放肆。”
容骞险些掀桌,当着容祁的面生生忍了下来。
“谢玉琅,你一个毫无官职的白衣,有什么资格教训本王?”
此言一出,别说在场的儒生坐不住了,连容祁都忍不住警告道:“皇叔,谢夫子乃德才兼备,朕曾再三请他出仕,是他醉心于学问,不肯入朝,此话日后不可再提。”
扶姜险些笑出声来。
不可再提?
容祁是真的担心容骞冒犯谢玉琅,还是怕谢玉琅一气之下入朝为官,届时以谢氏之名拉拢朝臣,危及他的皇位?
容骞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容祁当着他的面维护谢玉琅,便是气得恨不得锤爆他们的脑袋。
“我虽没有官职傍身,但也知道大晟泱泱大国,应礼待远客。不似王爷,先对岁炎公主无礼,又对西梁殿下口出恶言,着实丢大晟的体面。”
指责声随着谢玉琅的声音落下而响起,那些个儒官可不会吝啬自己的口舌,纷纷指摘容骞,言语之犀利,讽刺之深刻,岂是容骞一个武夫应付得来的?
眼看着场面都有些控制不住了,魏澜忙道:“诸位误会了,我想庆王并无恶意,再说了,庆王夸赞贞贞舞姿曼妙,贞贞高兴还来不及呢。”
刚更衣落座的魏贞接收到魏澜的示意,先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屈辱再次袭上心头,却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道:“是,贞贞……多谢庆王赞言。”
容骞得意之色刚刚显露,便听裴言冷嗤一声:“岁炎没骨气,西梁可没不会轻易罢休。你不是想比试吗?我家殿下身份尊贵,不屑同你比,本将军倒是勉强能给你一个面子。”
这句话把魏澜和容骞都骂了进去,两人同时沉了脸,一个隐忍不语,一个却直接爆发。
“裴言!你三番两次地挑衅本王,别以为你是西梁来使,本王就不敢拿你怎样!”
裴言狂傲一笑,“庆王威风!当着皇上的面都敢怒斥使臣,讥讽帝师,小将不才,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日后回到西梁,定当好好宣扬庆王的风光事迹。”
容骞被骂了一圈,紧绷的手臂上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骂不过谢玉琅,也暂时奈何不了裴言,只能把一腔怒火撒在扶姜身上。
“还比不必了?西梁殿下该不会是怕了,想浑水摸鱼,临阵退缩吧?”
“如何不比?”扶姜瞧着他憋得发紫的脸色,不疾不徐道,“今日中午既是狩猎宴,那就比射箭如何?”
容骞立马冷笑:“行啊!不过单比射箭有什么意思,不如以活人为靶,生死不论!”
扶姜神色稍敛,在容祁低喝一声“不可”的同时,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可以。”
容骞嘲讽:“我的侍卫与我征战多年,我便选他们为靶子,殿下呢?可有人敢当你的靶子?”
宗弋裴言宋桥夕等人便欲站起来,却快不过那站在堂中的谢玉琅。
“我来当殿下的靶子。”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