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声惊雷劈在静谧的麓山书院,山间渐次亮起了火光,急促的脚步从四面八方用来,将寂虚堂堵得水泄不通。
扶姜和谢玉琅先后脚踏入院内,一眼便看见了趴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贺云中。
他身上虚虚披着外衣,一把小刀正插在他的后背,血晕染在白色里衣上,在身下聚成了暗红的痕迹。
“爹!”
贺采薇从人群中冲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挣扎着便要扑上去,却被杵在门口的青和拦住。
“钟离大人正在里面搜查,无关人等不得擅入!”
“青和。”屋内传来钟离越的声音,“请谢夫子和西梁殿下进来。”
众人朝扶姜投去惊诧的目光。
谢玉琅就算了,钟离越让扶姜进去做什么?
扶姜也有此疑惑。
她看了谢玉琅一眼,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谢玉琅迈开了脚步,淡淡道:“进来吧。”
青和放他们二人进屋,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钟离越就站在书桌前,手上还拿着一本翻开的诗集,抬眸看着他们二人,眼眸中带着一丝探究。
“谢夫子与西梁殿下一道来的?”
谢玉琅直接无视他的问题,问:“到底出了何事?”
钟离越朝角落看去,“你把跟我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扶姜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
薛应瑟缩在门后,两腿打着颤,跪在地上,不敢看贺云中的尸体一眼,磕磕巴巴地将今晚之事道来。
“今夜戌时过半,我像往常一样,把学子们的课业给贺山长送来。屋内明明亮着灯,可我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都无人回应,我大着胆子推门进来,就看见……就看见贺山长倒在了地上……”
薛应痛哭流涕,两眼通红,浑身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谢玉琅眉头一皱,“你来之时,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薛应忍着哭声,仔细想了想,忙道:“有!有!我要走的时候,看到了外面晃过一道黑影……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凶手。”
钟离越补充道:“屋内的情况我已经查探过了,并没有翻找的痕迹,也未曾丢失贵重的财物,可见对方不是为财杀人。”
扶姜蹲在了贺云中的尸体旁,凝视着他那张青灰的、仍凝着恐惧之色的脸。
“不是为财,那就是为仇了。”
“不可能的!”一听扶姜的话,薛应立马否认,“贺山长为人和善,虽然在学业上对学子严苛了一些,但是鲜少体罚学子。哪怕是楚易他们那几个……那几个纨绔子弟,对贺山长也一向敬重,怎么可能会下次毒手?”
“未必是学子动的手。”谢玉琅道,“麓山书院内除了学子,还有不少打杂的。”
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不难查,只要除去那些可以互相证明的人,剩下形迹可疑者,便有可能是真凶。
钟离越颔首,“我会让青和一一查清贺山长死时所有人的去向,这里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