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学堂外的长廊,沈炽站在台阶下,低着头,忐忑地攥紧了衣角。
扶姜挑剔地审视着他,忽然笑了一声。
“沈焰怎么会派你这个废物来保护我?”
沈炽蓦然抬眸,眼眶一震,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我不是废物!”
他一字一句地强调着,哪怕习惯了忍让,但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和不服输的劲儿依旧轻而易举地被激起。
扶姜傲慢地抬着下巴,“我今日不过得罪一个宋桥夕,你便不敢同他动手,他日我得罪当朝皇帝,你是不是还要跪在他面前跟我撇清关系?”
沈炽顿时瞪大了双眸,不知是被她惊的还是气的。
扶姜显然没什么耐心去帮沈焰教弟弟,掉头便要走。
“我不会!”
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一股难言的恐慌促使着沈炽不禁拔高了声音,迫切喊道,“我不会那么做!我也会向你证明,我不是废物!”
长廊风起,秋色凄凄。
淡青色的发带微微扬起,柔软乌黑的发丝擦过她的侧脸,剔透的眼眸映着沈炽紧张而坚毅的脸,波澜不惊。
“你不需要向我证明。”扶姜淡淡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收下你。”
沈炽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
“不过……”话锋一转,他听见她说,“如果你能在三日后的武试中拔得头筹,或许我可以考虑。”
沈炽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仿佛生怕她反悔般,他忙不迭地点头。
“我答应!我一定会赢!”
“赢什么呢?”谢景郁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打着呵欠,睡眼惺忪。
宗弋跟在他后面,依旧摆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偶尔停在扶姜身上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恼恨幽怨,活像被人抛弃背叛的怨妇。
锐利的目光在扶姜和沈炽之间来回,宗弋出声质问:“你们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扶姜直接转移话题,“找我何事?”
谢景郁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热切道:“晚上眠花楼有胡舞,一起去玩玩?”
“不去。”
扶姜拒绝得干脆,但是当晚就带着魏玄到眠花楼风流快活。
胡姬难得,更别说这一回眠花楼主人还下了血本,一口气买了十几个。
轻快的胡璇乐,悠扬的琵琶曲融入阵阵驼铃,繁琐的舞衣遮不住纤细的腰肢,白嫩的肌肤在烛光辉映下更显柔美旖旎。轻纱半遮,可那露出的美艳纯媚的眼,便勾得堂下看客热血沸腾。
二楼的雅室内,魏玄盘腿坐在蒲团上,抱着胸,不善地盯着对面悠闲品酒的扶姜。
她斟了杯酒,笑着推到魏玄面前,“玉楼春的离人酿,你确定不尝尝?”
“没兴趣。”魏玄脸上还带着早上挨揍留下的淤青,浑身散发着冷气,“你到底来这儿干嘛?”
扶姜眸光微闪,“等人。”
她仰脖灌了杯酒,透明的酒水划过雪色的脖颈,没入层层叠叠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