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轻唤,把魏玄吓得够呛。
他慌慌张张地把被褥按进木桶里,涨红着脸,还故作沉着。
“叫我干嘛?”
阿笙眨巴眼睛,“你在洗衣服吗?要不要我帮……”
“不用!”他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眼神坚定得仿佛要遁入空门,“我自己来就可以。”
等阿笙一走,魏玄手忙脚乱地把被褥揉几下,湿哒哒地挂上了竹竿。
上面可疑的痕迹被水渍掩盖,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扶姜的轻笑。
“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魏玄如被电击了一半,猛然扭头,看着倚在廊柱的扶姜。
她今日穿着竹青色的衣袍,深墨色的腰带勾勒出盈盈细腰,略显瘦削的身材,虽站姿懒散,亦有一股浑然挺立之感。
墨发高绾,额角的发丝顽劣地遮住眼角,清浅的眼瞳倒映着柔和的秋光,雪肤玉容,唇峰饱满,微勾的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魏玄蓦然失神,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了昨夜的梦,顿时一把火从脚底烧到了心尖,烧得他面红耳赤,难堪至极。
“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扶姜不知何时凑近,又是那股淡淡的皂角幽香,却是把魏玄吓得一个仰倒,连连后退几步。
他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关你什么事?”
扶姜一挑眉,微微磨着牙。
“魏小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魏玄硬着脖子,“要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秦府外,扶姜跳下马车,从眼眶淤青、脸色阴沉的魏玄手里接过书匣。
“开心点,”扶姜笑眯眯道,“晚上带你去眠花楼玩啊。”
魏玄背过身去,背影倔强而凄凉。
谢府学堂内,刘夫子侃侃而谈了半个时辰,见台下学子昏昏欲睡,终于忍不住愤然拂袖离开,让他们自个儿温书。
谢景郁大呼活菩萨,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往桌子上趴下去,衣领却被一旁的扶姜揪起。
“你哥呢?怎么又是刘夫子代课?”
谢景郁困得厉害,不耐烦地咕哝着:“病了呗,他三天两头就生病,习惯就行……”
扶姜眉头紧皱。
谢玉琅虽一贯体虚,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
这五年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姜放心不下,准备去西苑瞧上一眼,谁曾想半路就被人拦住了。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来人正是宋桥夕,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大彪壮的公子哥儿,笑吟吟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阴狠。
扶姜心里记挂着谢玉琅,显然没什么耐心,嗓音清冷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宋桥夕眸色冷暗,唇角的笑反而越发兴奋疯狂。
“他们说得没错,殿下还真是变了个人……不过,我更喜欢了。”
扶姜毫无温度地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找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可就没有不识趣的来打扰我们了。”
吩咐身后的跟班去望风,宋桥夕按捺不住眸中的迫切与欲望,朝着扶姜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