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态度是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关切,冷冰冰的眼神却暗含警告。
云清秋几乎要哭出声来,却还是强撑着,颤着声音道:“我是来散心的,也没想到会看到……看到……”
她说不下去了,一想到那血腥的一幕,顿时一阵反胃,背过身去吐得昏天暗地。
秦淮嫌恶地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松开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若非顾宁知一直派人盯着自己,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在公主府同云清秋厮混。
碰到这糟心事就算了,最麻烦的,还是被扶姜和宋桥夕撞见了。
他将视线投向扶姜,扶姜却是凝神盯着容妘残缺的尸体,倒是宋桥夕,意味深长地冲着他勾了勾唇,无声中却透着诡异的默契。
他们都在撒谎,但他们都没有揭穿彼此。
驯兽师将园中的野兽都关入了笼子,大理寺的人才上前收殓残缺不全的尸体,等仵作前来验尸。
顾宁知回头,却见扶姜蹲在角落里,手中捏着一片带血的裙角。
“殿下发现了什么?”
扶姜眉头紧拧,“不太对劲。”
“何处不对?”
扶姜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得去容妘的院子看过才知道。”
沁香院离兽园有一小段距离,院子外还有四名模样俊俏的侍卫把守,在知晓容妘的死讯,他们的脸上均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顾宁知在一一盘问了他们之后,得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是说,公主回来过?”
名唤齐楚的侍卫点头,笃定道:“今日是我和小六当值,我们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离开过,公主进屋更衣,也未曾出来。”
正是如此,他们才奇怪,明明他们是亲眼看见容妘进屋的,她又怎么会如此突然地死在隔了两三座院子的兽园?
顾宁知眉头紧皱。
他问过今日到场的宾客,可以确定容妘离席约在巳时初,她回到沁香院需要两刻,从沁香院到兽园至少需要两刻,而容妘的尸体却在巳时三刻时被发现。
也就是说,中间少了整整一刻的时间!
顾宁知突然问:“公主府内可有密道?”
时间的偏差,加上无人发现容妘失踪及死亡,顾宁知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借密道行凶?
然而他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顾宁知也不纠结,让人仔细搜查沁香院,自己则推门进了容妘的闺房。
屋内一如容妘铺张奢侈的作风,宝玉屏风,红木置架,拔步床上铺着鸳鸯戏水被,梳妆台前的首饰琳琅满目,麒麟香炉上仍有袅袅余烟。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站在窗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