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扶姜身后的宗弋还坐着不动,其他学子急忙提醒:“宗世子,你快离她远一些!她就是凶手!”
“没错,她肯定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不定荣安就是被她吸干了精气而死的。”
扶姜掀了掀眼皮,看向那哆哆嗦嗦又满口胡话的学子,讥诮且认真道:“我看你也别考功名了,上天桥底下摆张桌子,当个说书先生,说不定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人把她讽刺得满脸通红,刚想破口大骂,宗弋冷冰冰地低喝一声。
“都给我闭嘴!”
乱哄哄的场面被镇住,宗弋眉头紧锁,脸色依旧差到了极点。
“荣安因何而死,死于何人之手,大理寺自会调查清楚,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妄自揣测。”
他说话素来不客气,有人习以为常,也有人满腹牢骚。
众人回了各自的座位,依旧有低闷的窃窃私语声传出。
“要不是有宗氏撑腰,他算个什么东西?”
“小点声!你不要命啦?”
“哼!等着吧,我就不信,宗氏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荣安死得也太惨了……”
扶姜还坐在荣安的位置上,左右的学子都十分忌讳,麻溜地收拾东西远离,她倒是难得清净。
如果没有旁边那道探究的视线的话。
“看够了吗?”她问。
宗弋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直接问:“荣安是你杀的吗?”
扶姜弯了弯唇,“你觉得呢?”
出乎意料的反问令宗弋有片刻的失语,短暂的沉默后,他道:“若是从前,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但是现在……”
她变了。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举止,绝对不是从前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碰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扶姜。
宗弋甚至怀疑,她真的是扶姜吗?
可惜,他都快把她的脸盯穿了,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闻言扶姜却笑了,“所以,按照你的逻辑,我应该像以前一样,软弱可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可以当一个无辜的局外人?”
纵使她脸上挂着笑,可那双眼睛里的讽刺,还是化作了无形的刀,割得宗弋的脸疼得发烫。
他语气生硬,“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扶姜漫不经心道,“反正就算他不死,我也准备要他的命。”
她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是惊得宗弋险些掀了桌子。
“你简直疯了!”他阴沉着脸,不想同这个疯子多费口舌,但想到宗媱的耳提面命,又咬牙切齿地警告,“若荣安之死与你无关,我奉劝你最好安分一点。荣家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荣安又是荣氏的独苗,荣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扶姜瞥见从学堂外气势汹汹地涌进来的大理寺侍卫,呢喃道:“可不止荣氏不会罢休……”
此事若不查个分明,怕是谢氏、秦氏还有大理寺,都不会轻易收手。
所以啊,那害死荣安的凶手,还真是胆大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