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之后,江绾发现傅砚辞是开往家的方向,她以为他是要继续去民政局离婚的。
“什么时候再去?”
江绾说的,傅砚辞明白。
“怎么不等你脚好以后?”傅砚辞单手把着方向盘,专注着前方,“不然让人看见了,还说我家暴你。”
江绾靠在车座,脚的疼痛已经比不上心痛,“那我今天就搬出去吧。”
“你先住着,在没拿到离婚证之前,老宅那边得应付,同样,你不能把离婚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
“还有,既然离婚了,以后就少到顾琬的墓上去,她和你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献殷勤。”
想到一月前,两人在墓地的相遇,他在墓地前对她的冷眼,江绾的心就忍不住地揪起来。
是她害死的顾琬。
是她怕死,害死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可是他何曾想过,她也是当年车祸的受害人,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个月,没了半条命。
傅砚辞怪她车技不精,但是他有没有想过,货车自己要撞上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他从来都不会听她解释,从来都没有为她考虑过。
到家后,江绾一个人瘸着进了门,傅砚辞紧随其后,张妈见了之后,一下警惕起来。
夫妻俩又吵架了。
张妈见状,立马上前扶江绾上二楼。
“太太,今天饭”
“你做吧,我不做了,从今以后,都你做吧。”
之前为了让傅砚辞高兴,家里的每一顿饭都是她亲力亲为,挖空心思地讨好。
现在,没必要了。
“那先生的衣服”
“你洗吧,以后都不用问我了。”
一反常态的江绾,张妈确定,这次吵架一定很严重。
“老太太刚才打电话,说是让您和先生明天回一趟老宅。”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刚把江绾扶到床边坐下,傅砚辞就跟上来了。
“去拿个冰袋上来,太太脚扭了。”
张妈连连道好,立马拿来冰袋给他,顺带替他们关上了门。
“自己脱。”他说。
江绾不愿意听他,“我自己会,不用你管。”
只听头顶传来他的嗤笑,他单手叉腰道:“江绾,我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平时逆来顺受的样子去哪儿了?现在一提离婚,你是半点也不肯装了。”
“看看你当年做的那些事,你也早该想到今天,所以,你没有立场在我面前作态。”
傅砚辞扔下冰袋,下了楼,两个人在饭桌上也是零交流,晚上更不必说。
他在书房工作到半夜,一墙之隔的江绾失眠。
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卧室门再响起,她感受到床的那头塌陷下去。
顺带着,鼻间除了惯有的木质香水味,多了一股烟草味。
没过多久,床头柜的手机就开始振动起来。
一下,两下
直到他离开。
江绾手摸着小腹,泪无声无息地顺着鬓角,隐没在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