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廷下车,走过来敲了敲宋伊桃的车窗,冷声:“下来。”
他好像这么多年都没变,吩咐她,要求她,她只有听话的份儿。
都决定离婚了,你是谁啊?
宋伊桃半阖眼眸,“大哥,开车,谢谢。”
黑色库里南打了个转向,如同上膛的子弹瞬间划破黑暗,奔着前方疾驰而去。
……
第二天一早,宋伊桃朦胧中感觉有人在给她量体温。
“你醒了?”护士看了眼额温枪:“退烧了,肋骨断了还乱跑,发烧感染要命的。”
宋伊桃挣扎着坐起来,努力回想昨天的事。
她记得谢景堂送她到了医院,扎上针后她就沉沉睡去,后面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小护士眼神带笑:“你家属在这里陪了你一夜,对你真好。”
宋伊桃闪过谢景堂的脸,她有一丝尴尬,犹豫了下,还是给谢景堂发了消息:【谢谢】
对面秒回:【客气,好好休息】
她刚放下手机,姜时宜就推门进来,她身上还穿着工作服,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我加班赶个项目的功夫,你把自己搞这么狼狈,说吧,谢景廷那孙子又怎么了?”
她边说边把小桌板打开,把早饭摆上去。
宋伊桃没说话,默默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
姜时宜跟她十五岁认识,如今二十五岁了,整整十年。
她看着宋伊桃迫不得已嫁给谢景廷,又看着她深陷进去,在这段感情里受尽委屈。
“伊桃,你能不能…”
“我跟谢景廷提离婚了。”宋伊桃抬眸,勺子刮蹭汤碗,发出清脆地碰撞声。
姜时宜表情一滞,“硬气点”三个字卷在舌尖上没说出来。
“离婚?什么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宋伊桃还在发烧。
宋伊桃又喝了一口粥,语气坚定淡漠:“昨天晚上,我跟他说我净身出户。”
姜时宜看向宋伊桃细长白皙的手指,那颗从不离手的小钻戒不见了。
她弹跳起来:“净身出户?你疯了?!那你不是便宜了宋茜茜!”
宋伊桃手指碾转勺子把,她想过跟谢景廷分财产。
但是现在宋家公司正在起步,养母徐亚琴一定不会让她顺利把财产带走。
与其为了钱跟他们拉拉扯扯,不如一次断个干净。
至于宋茜茜……
她心里难以控制地泛起情绪。
宋伊桃沉默半晌,扯了扯唇:“连谢景廷我都不在乎了,还在乎宋茜茜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是科室主任的来电,有一个患者腹腔不慎插入异物,需要紧急手术。
她迅速翻身坐起来:“时宜,我先走了,忙完联系你。”
“你自己还没好…”
姜时宜看着宋伊桃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
……
会诊完又做完手术,宋伊桃回到城北别墅已经接近凌晨。
这栋别墅是谢老太太特意挑选的新婚礼物,虽然位于别墅区内,但是四周群山环抱,层峦叠嶂,整体布局错落有致。
在整个闵京都能算得上顶尖豪宅。
别墅草皮上的雪还没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宋伊桃推开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谢景廷穿着睡袍双腿交叠在茶几上的散漫样子。
婚后,他几乎没回来过,房子里的每一样物件都是宋伊桃一点点添置的。
与其说这是他们的婚房,不如说是宋伊桃自己的家更贴切一些。
她收回目光,不发一言地换了家居鞋抬脚往旋转楼梯走。
谢景廷冷不丁开口:“怎么不让谢景堂一起进来坐坐?”
他语气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