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们知道上头是准备干什么吗?一会儿编入这个小队,一会儿编入那个小队,我都有点懵了,记都记不住。”
工业园区的某栋宿舍楼,身上印有星球图案的小球发出抱怨,他本来当兵当得好好的,突然就接到命令要参加此次任务。
“不知道,反正听命令就是了,等任务结束了,就能回原来的部队。”
“听说是在进行某些实验。”
“实验?社会实验吗?实验啥了。”宿舍内的某个小球一脸懵;
成立一个组织,然后过一段时间解散,这也能叫社会实验。
上头居然还真的给拨经费,拨人。
谁家骗子这么神通广大。
“不知道,以后多看看新闻报纸吧,这么大规模的实验,结束后总会有媒体报道的。”
“说的也是。”
宿舍内的几个小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天南聊到海北,很快变得熟络;
随后几天,他们也没再碰到最开始,一天换七八个集体的情况;
正当人们逐渐适应如今的生活,习惯新战友的时候;
他们被整个解散,编入了新的队伍,引起一片哀嚎声。
……
园区内的某家研究所,
解散队伍的命令发布不久,一台庞大到占据整间屋子的仪器,仪表盘上的指针突然发生了明显的转动。
观察到这一变化,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球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真的观察到了特殊反应。”
不止是戴眼镜的小球,周围其他参与工作的小球,但凡知道指针的含义,无一例外的陷入震惊。
“博士,我以为你会早有预料,毕竟是你发表了关于宏观意识的论文,并且设计了具体的实验步骤。”在眼镜小球的身旁,一个身上图案复杂的小球收敛了心底的惊讶,出口调侃。
眼镜小球立刻回答道:“总统先生,理论的归理论,实践的归实践,有时候是两码事。”
“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论文究竟是不是我想出来的,还真不一定。”
他的语气带着唏嘘。
有关宏观意识的论文是他发表的没错,实验方案和实验仪器也都是他设计的不假;
但在意识球这样一个奇特世界观,个体创作和发表的某些作品,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也有可能属于宏观意识。
至少在眼镜小球发表的论文内,就用数学的方法证明了意识干涉存在方向性,意味国民可以影响国家,国家也有可能影响国民。
如今的实验只不过是略微证明了其中一部分的正确性。
总统球听到他的话后,不自觉的抬头仰视,视线穿过天花板,穿过云层,在某一个瞬间,仿佛看到了某个宏大到难以想象的意识。
那是他们的国家,一个活着的,有主观意识的国家。
下一刻,那宏大的意识好似察觉到什么,转动视线,与总统球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祂的目光并不冰冷,而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如同个体好奇为什么自身会组成宏观意识,宏观意识在好奇为什么自身要由个体组成。
总统球触电般的收回视线,脑海中的恢弘身影泡沫般消散,他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博士,你是否有些太多虑了。”
“目前的实验,最多只是确定了大型组织在成立和解散时,会释放出某种力量。”
“具体有没有集体意识的出现,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目前东乐国的变化,源于国家意识的变化,那我们的努力算什么。”
“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些宏观意识要怎么先自己的国民一步,学习新东西?我更愿意相信人改变了国家。”总统球的平静中带着一丝愤慨。
眼镜小球听完总统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总统先生,我是个研究员,我只相信实验结果。”
总统球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留下眼镜小球继续未完的实验。
……
宏观视角。
东乐收回了看向某处的视线,目光更多专注在手上的古怪仪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