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一心为了本王着想?花了多少心思,居然想出这个法子来?”听了她的话,百里宗律笑问,听不出他是揶揄还是真心夸赞。
林云汐咳了咳,道:“林二愚钝,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素日里若是林二不小心做错了事,为了求父亲莫怪罪,无外乎是在节日里费心讨好罢了,殿下若是觉得林二说的不对,大可莫放在心上。”
她才不管百里九呢,她就是想出去!离开灵觉寺!
百里宗律此时已松开了她的肩膀,负手而立,慢慢踱步朝着山下走去,林云汐听到了他的笑声,似乎很愉悦,又似乎不过如此:“小东西,难为你费心了,等本王想一想。”
“唉——”林云汐好想拦住他,想了会儿就追了上去,百里九不是让她跟着吗,去哪儿都不放过她,她何不索性自己跟过去,也省了他烦心。
得在陛下寿宴前把握先机!至少得知晓百里九的计划吧!
小和尚……她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他呢。
……
五皇子同九皇子交恶,险些干戈相向的事,自然传到了宫中,哪怕僻静如麒麟殿,也还是知晓了此事。
皇长孙百里景麒依然醉心他的木工活儿,满屋子的木屑,似乎不问世事。
冯祎手指的伤还没愈,曹安跟他为皇长孙之事操碎了心,听说了此事,少不得在百里景麒面前旁敲侧击了一番:“殿下,听说九皇子殿下是为了林家那个二公子,才跟五殿下起了冲突。小公子不是说了,会助殿下您行事吗?如今瞧来,倒是可疑得很。”
这回,冯祎也赞同了曹安的看法:“是啊,殿下,九皇子被禁足灵觉寺,小公子也在其中,平阳侯府少不得要问个明白。”
百里景麒依然没停下自己手里的活儿,木屑翻飞,他不抬头,被问得烦了,他才回了一句:“林二帮着谁,且等皇爷爷寿宴那日便见分晓。他愿意帮着谁,便帮着谁,谁人能绑着他?我与他,也不过萍水相逢的交情,难不成要他赌上整个平阳侯府,来替我这等不得宠的皇长孙铺路?”
“殿下……”曹安欲言又止,同冯祎对视了一眼,他们殿下这话未免丧气了些,但处境如此,不由人不低头。
百里景麒盯着手里的刨子,一点一点讲粗糙的木头刨平,木工活很精细,没耐心是做不成的。
他生来母亲去世,皇家之人,亲缘淡薄,皇爷爷老当益壮,父王久不能登大统,难免着急,视一切人为眼中钉,包括自己的儿子。五皇叔很得皇爷爷喜欢,九皇叔战功赫赫,百姓人人称颂……
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若是真如林二所说,可以给助他一臂之力,那也是林二自愿的。
他从未求过林二,也没有逼过他。
同样,若是林二反水向九皇叔投诚,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父母骨肉尚且凉薄,何况非亲非故的路人?
只是……
百里景麒手里的刨子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放远,想起林二很多次对他的关切,好似并非初相识,为他的伤痛难过,不惜代价入宫来为他想办法……
过往种种,让他万分不解,莫非是九皇叔的试探?还是平阳侯府的计策?否则,以林二的年纪,稚嫩如斯,怎会做出这些事来?
百里景麒茫然了。
只能等着,等皇爷爷寿宴那日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