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云汐倒也并无愧疚之心,三世为人,平阳侯府无论是她的家还是外祖母家,都逃不过被朝局左右的命运,只因平阳侯府手握一方兵权,任是谁想要坐上皇位,都不会放心平阳侯府——除了归顺辅佐,便只能家破人亡。
她不逃,也不会带着平阳侯府去逃,必得豁出性命去,让平阳侯府得到善终!
哪怕亲人不理解,她也一样要在这时局里闯一闯,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当然,也想要仔细地辨一辨忠奸,看看这一生百里九又会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上辈子不就为了救她受过伤吗?
今生借着城防营的势力来搅局,这是要将平阳侯府拉拢成他的人?
他救了她,平阳侯府若是知晓,定不会不感恩。
况且,三方势力博弈,平阳侯府该知道也总会知道,逼得平阳侯府选择……
林云汐居然一瞬间看懂了百里九的计谋,果真是前世今生三生三世都不变的鬼心思啊!
“九皇弟,来的既然是城防营的人,自然是公道自在人心,本王险些被你一箭射中胸口,当场毙命,方才又被你缴了剑,当着这众目睽睽,你倒是惯会狡辩!任是我府中走水,何须你用金弓开道硬闯进来?”百里宗佑也不是省油的灯,利害关系看得清清楚楚。
若非林云汐脖子上的伤痕是拜百里宗佑所赐,这厮要杀了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兴许会给百里宗佑鼓掌呐喊,骂得好!说的好!恨不得这二人咬死对方才好。
百里皇室,当真有人纯良无辜?
哪怕是小和尚,她也是不信的。
更别提百里宗佑同百里九了,还有城防营背后的太子爷。
“五皇兄,城防营的将士们自有公道,为何放着府中走水却不管,反而将平阳侯府的二公子扣押在此?若非亲眼见五皇兄将人从灵觉寺掳走,我本是不信的。”百里九也是不管不顾了,直接说出了百里宗佑的恶行。
林云汐一听,眼眸睁大,不由地抬眸朝百里九看去——这人怎么回事?果真是要拖她下马吧?居然说得出这种话,眼睁睁看着她从灵觉寺被掳走……莫非她进了五皇子府受辱,是百里九这厮的好计谋?一箭双雕?
五皇子府或是平阳侯府,全在百里九的算计之内?
“谁说走水没人理会?本王的护卫早就在救火!九皇弟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既然是为了这小子来的,险些让本王死在你的箭之下,本都是事实,如今看来,也不必再多狡辩,你我便去父皇处讨一个公道如何?!”百里宗佑气急败坏,居然将老皇帝搬了出来,这是何等无耻!
不说走水之事,不说扣押了平阳侯府二公子之事,单说这些大铁笼子里的各种宝贝大人,一共作践了多少条人命,笼子里的血腥味是沾染了何人的血,也够百里宗佑喝一壶的吧?
他怎么敢去老皇帝面前讨个公道?
“去父皇面前又如何,既然五皇兄执意如此,百里九便陪皇兄走一趟,也劳烦城防营的将士们作证,五皇兄的那把剑可是自始至终架在林二公子的脖子上啊。”百里九镇定自若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