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扶桑娃娃吗？我最喜欢扶桑娃娃了。现在我做扶桑娃娃的娘亲, 你就做她的爹爹好不好。”小恬馨看着眼前的大哥哥道。

这位哥哥姓蔡，和大哥一般的年纪，但是比大哥耐心多了, 她这么一说, 蔡哥哥就陪她过家家。

这大概就是小的时候馨姐儿对蔡雍所有的印象了, 很耐心陪着她玩儿的一个大哥哥。

及至到后来在江宁蔡雍依旧对她很好，再大些的时候, 家里就默认了她和蔡雍的事情。其实馨姐儿很清楚，爹娘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他若不好, 娘怎么也不会把她许配给蔡雍。

曹大娘子是她表姐，她近来神思不属，馨姐儿不免关心几句：“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早晨起的太早了。”

“无事, 昨儿晚上回去吃的太饱了，也没睡好，早上起来就不大舒服。”

这当然不是真话，馨姐儿也不会多问。

这位曹大表姐是她母亲五堂姐的女儿, 因为她们同在一家闺学读，所以彼此都很亲近。

曹表姐的父亲也是两榜进士，当初在国子监读书时就被外叔祖父看重，招其为婿, 以嫡女许之，听闻当年五堂姐的嫁妆比她娘都厚。

要知道她娘当年嫁的可是吏部尚书之子, 顺天府乡试的解元啊。

当然了，五姨夫选的极其好，娘说五姨母这辈子大概过的顺顺当当, 就因为嫁了五姨夫。不管五姨夫身材走形成什么样儿，人也不甚聪慧，五姨夫从未有过妾侍且一直对五姨母关爱有加。

馨姐儿知晓母亲的意思，她是想说男人的责任心最重要，五姨夫未必最喜欢五姨母，但因为有那份责任感在，故而姨母的日子比一般人好过。

这何尝不是在说蔡雍，虽然在她眼里蔡雍未必真的适合她。

就像馨姐儿本人向来喜欢温文尔雅一些的男子，这也源自于她爹和她哥哥给她的感觉都非常强势。爹娘虽然平日很恩爱，但是爹爹在乎朝政多于娘亲，且权势滔天，在家虽然刻意压制，但仍旧让下人战战兢兢。

听娘曾经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府上下人都很怕爹。

爹也很少让娘出门，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固然爹很爱娘，但是娘其实更向往自由。

哥哥们可能不大知道，因为他们是男子，但同为女子，馨姐儿又觉得母亲虽然得到了许多，但同时失去的更多。

当初隔壁林家姐姐喜欢蔡雍，但被他拒绝，馨姐儿不觉得那时蔡雍就喜欢还不满十岁的自己，他看重的是和自家的关系，和父兄的感情，她只是顺带的。

就像容姐姐不知道为何蔡雍看都不看她一眼，是因为和其父林寒哲政治理念完全不同，政令不同，如何能结合在一处。

但她就是太知道这些了，所以又心有不甘。

这等小儿女心思也不方便和娘亲说，不提别的娘亲正因为三舅舅的事情烦恼着呢。

三舅舅顾安文之妻蒋氏回乡据说不幸殒命，他又有志于举业，为他娶妻倒是好娶，但是要娶到合适的就很难了。

闺学下学了，几位同窗都纷纷回家去。

女子但凡过了十岁，其实就不允许出家门了，但是能出来读女学的，还都是家中极其疼爱的。

今儿是大哥来接她的，她们兄妹感情一向非常好。

一向大方的曹大娘子居然耳朵全部红了，这让馨姐儿很吃惊，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哥哥身份高贵，为首辅嫡长子，到如今都尚未定亲，不是找不到，而是爹娘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非常高。

他们虽然对哥哥说只要你喜欢就好，但这世上能让哥哥入眼的又有几人。

她哥哥有潘安之貌，其貌兼爹娘之长，有才，三岁能诗五岁能文，非寻常人能比，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经是乡试亚元，更胜其父，更别提为人翩翩公子，就没有人不爱的。

再有家世，父亲是首辅，母亲是湖广巡抚一品大员之女，几位舅舅叔父皆是累世高官，这等家世非寻常府邸能媲美。

曹大娘子固然是她表姐，其父也是两榜进士，但是家世门第差太多，况且曹大表姐相貌一般，才学一般，嫁妆也一般，至于人才也没有出众，想讨爹娘点头那是很难。

当年爹能娶娘，其实家世也不太登对，但是娘容色倾城，学识出众，更是性情可人。

听爹曾经说过，他见娘的第一面简直就是如明珠暗夜生光。

“妹妹，走吧，今儿娘做了百合粥，说是你欢喜吃的，所以让我接你回去。”

大哥在催促，馨姐儿歉意的对曹大娘子笑笑也移步出去。

但这更加确定要和蔡雍多了解，虽然他们相较于别人很熟了，可是馨姐儿又觉得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慢慢改变那个人。

她觉得为了自己的幸福，胆子大一点也没什么嘛！

故而，有一次她不经意和蔡雍见面之后，她透露出来道：“蔡哥哥，我哥哥正在家中苦读，你有没有想过和他一起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