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病床边,握着程知鸢的手,从未有过的痛苦折磨几乎将他淹没。
程知鸢就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给他灰蒙蒙一片的世界带来了色彩和亮光。
如果没有了程知鸢,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像以前一样,医院学校家,每天三点一线,不断重复?
或许,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下去。
但他的生命里,将再没有任何的色彩与快乐。
“知鸢,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他吻着程知鸢的手背,低低的嗓音轻轻的呢喃,“我不贪心,除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比起一般的男人来,他对人的感情向来克制隐忍许多。
可并不代表,他不够爱。
对程知鸢,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亲密到彼此身体和灵魂一起,彻底交融。
可将近三年的相处,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每一帧画面都已经被刻入了他的脑海里,血脉身躯里。
她已经是他生活和生命当中最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不想失去程知鸢,他不要失去她,不要!
“就算我们是表兄妹又怎么样呢?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血缘关系,什么也不会改变的,对不对,知鸢?”
他看着程知鸢,低低呢喃央求着,不知道不觉湿了眼眶。
程知鸢的高烧慢慢退下去一些,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徐青野就坐在病床边,正闭着双眼,双手捧着她的手,颜色惨淡的唇瓣吻在她的手背上。
他并没有睡着。
因为程知鸢明显的看到他眼皮的颤动,还有密密麻麻的睫毛上沾着的细细的泪珠。
昏黄灯光下,那些泪珠晕开不同颜色的光芒,落进程知鸢的眼里,有些刺痛了他的心。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过去,慢慢落在他清隽的面庞上。
柔软温凉的触感传来,倏地,徐青野弹开了眼皮。
看到醒了过来的程知鸢,他激动不已,当即什么也顾不得,扑过去一把将程知鸢抱进怀里。
紧紧抱住。
就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程知鸢浑身微微一僵,又迅速的放松下来,而后手落在他的后背上,安抚的一遍遍落下,轻抚而过。
“你知道啦?”她问。
徐青野抱紧她,闭着双眼,没说话。
程知鸢也没有再说话,只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青野终于松开了她,转而一只大掌捧起她的脸,另一只手去抬起她的下巴,要吻她。
程知鸢望着他,在他的吻就要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撇开了头。
“知鸢……”
徐青野看着撇开头的她,努力扬起唇角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暖意融融,“你不要我了吗?”
“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哪怕我真的是你的表兄,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马萨诸塞州的法律规定,第三代的表兄妹或者堂兄妹,都是可以结婚的。”
徐青野慌忙解释,又说,“如果你担心我们生的孩子会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不要孩子,我有你,有安安和宁宁,就足够了。”
“青野……”
程知鸢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青野说的对,只要他们不要孩子,就可以避免一切的问题。
况且,他们不说,谁又会知道,他们是表兄妹关系?
可是,他们中间毕竟隔着徐青野外婆和舅舅的两条命。
周颂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