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夏入了深秋,我已经病得起不来身。
屋外的秋风卷着落叶飞舞着。
不止我,还有赵龙,我们两人一起在床上佝偻着,蜷缩着,都没有了力气。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不过生命的最后,我还是想去见见小张。
我终归是爱过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曾是我的一道光。
我到了他住的地方,是个破旧的地下室。
几个月时间不见,从前阳光灿烂,身姿矫健,性张力暴棚的小鲜肉,如今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脸上身上,所有被衣服盖着的,或者是露着的地方,没有一处好的。
见我到来,他眼里终于带了怨毒,不再如以往一样叫我“少妇姐姐”,而是骂我贱人,问是不是我干的?
我今天来的时候,给自己化了妆,看上去不至于那么丑。
我说,是啊!
然后坐下来,与他靠在一起,抱着他溃烂的身体,我问他:“程夫人给了你好多钱,你也没治好病。看,钱不是万能的。”
他想用力推开我,但终归无力,没有推开。
他的钱为了治病,都花完了。
听说,程夫人已经死了,财产没人继承,便充了公。
跟小张一起玩的那些人,也全都得了病,没一个逃得过。
我说:天道好轮回,又能逃过谁?
小张在我的怀里断了气。
我想,如果不是我最后刺激他这一场,他或许可能还会多活几天。
赵龙也死了。
死在了我们结婚时候买的那张大床上。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象征性的掉了几滴泪,把他尸体烧了,骨灰寄给了他的家人。
然后,我带着小张的骨灰,离开了这座城市。
意外的是,我还活着,没死。
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我抓着野草啃,抓着毒蝎往嘴里塞。
我想死。
可嘲讽的,我竟是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我有种感觉,我可能是死不了了。
于是,我找了个地方定居。
把小张的骨灰,埋在了我的屋前。
进进出出,都能踩到他,也都能看到他。
草长莺飞,又是新的一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