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川压下怒火:“进来。”
许田思今日未穿甲胄,他平日里穿得也少,除非孟庆那几人非要同他练练手,他才上场同几人切磋。
更多时候,他都在处理些书面的活计,或研读兵法,让孟庆几人实操。
进了帅帐,他看了眼马上就要跪到地下的王大人,收回目光,行礼道:
“将军何必动怒,他,不值得。”
秦兆川揉揉眉心,若不是王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身上牵连众多,就这样直接随意处置了,说不定会让朝廷更加混乱。
朝廷一乱,地方上难免跟着乱套。
“田思,你来处理。”
说罢,他出了帅帐,径直往校场走去。
王大人眼珠子滴溜溜转,这个许田思,自进来后就一副笑脸,完全让人琢磨不透情绪,估么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相比而言,他对秦兆川更了解些,何必同他手底下的狗浪费口舌。
如是想着,他二话不说,扑过去就想抱住秦兆川的大腿:
“秦将军,下官……”
许田思扯着他的后脖领,把人提了起来。
他虽担任了大多数的文职,但到底是行伍出身,一个在朝廷养尊处优的废物官员,在他手中犹如小鸡。
“王大人,有什么话,还是同许某说吧,我们将军日理万机,您多多担待。”
眼见秦兆川已经走远,王大人也无法,转头看向许田思。
许田思笑了笑,“请。”
主帅离开,他们自然不能在帅账中谈话,如此僭越,岂不坏了规矩。
许田思的屋子里也很暖和,更有人送上来茶水甜点,只不过都送到了许田思面前,王大人这里,则空空如也。
谁都没有先开口,王大人一直趁机打量着周围,眼中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根本掩盖不住。
许田思没有急着说回朝的事,而是问:“王大人觉得,我们这营帐,如何?”
王大人不可违心否认,秦家军的营帐内,虽然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物件,但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
上到屋子武器,下到吃食穿着,这些东西,就算是京中权贵,也是比不得的。
“自然巧夺天工,令人叹服。”
许田思说:“我们这粮草充足,身后的金都山寨内,百姓安居乐业,居有其所,开垦了农田,更每家每户养着鸡鸭猪鹅,王大人倒是说说,此情此景,如何?”
王大人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天下形势如此,怕是出了金都山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世外桃源。
皇宫的金碧辉煌,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而金都山,却像另一个世界降临的一角,超脱了出去,格格不入,却让人心向往之。
王大人的心都跟着动摇了。
许田思冷笑:“不用想着怎么留下了,将军不会留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在军中,王大人,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
他深吸一口气:“如今的朝廷,像一只巨大的水蛭,趴在所有人身上吸血,秦将军本是将星,是天清王朝四海一统的定海神针,当初是皇帝眼瞎不要,现在,也不用想着让人回去。”
“置人于死地后,又想求和,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大人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