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吕琸本就是个废物,更我行我素,手底下的人说的话,只要不合他的心意,他一律不听。
他自己又不会观气象,也不会对自然变化所带来的一系列灾害有所预警,等风雪雨交加的天气席卷台感山的时候,他正温香软玉在怀,沉浸在无上的快乐之中。
周寨的人他已经玩腻了,随手找了间屋子关着,现在陪着他的,则是山脚下掳来的青楼花魁。
花魁长得极美,一双水润眸子柔柔的望过来时,仿佛含着无尽的情,将吕琸的心神都给摄了去。
与花魁及其他美人寻欢作乐,他根本不想被人打扰,属下更不敢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敲门,因此,当房屋倒塌,吕军暴露在雨雪之下时,吕琸并不知道。
雨雪下了多久,无处躲雨的吕军,便在雨雪下被淋了多久。
他们无处可去,就依偎在雕光叶子只剩枝丫的树下,任凭雨水落在脸上、身上、衣服里,在夜晚温度降下来时,结了一层冰,紧紧贴在身上。
熬不过去的,当晚就没了气息。
躲进行军时带来的营帐里的,勉强熬过了夜晚,但多少都受了风寒。
更有一些,雨雪交织着砸下来时,没有来得及逃出屋子,直接被压在了土石下,再也爬不出来。
不过一场普通的雨雪天气,却让台感山成了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
而周寨寨主的屋子内,歌舞与欢声笑语,伴着雨雪,传出去老远。
探察兵冒着雨雪从台感山回来时,秦兆川正在帅账内看沙盘,与许田思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探察兵带着一身冷气,瞬间进入帅账内的温暖空间,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言简意赅的把台感山的情况说了一遍。
秦兆川看着沙盘中台感山的位置,问:“田思,你怎么看?”
许田思也顺着秦兆川指着的方向,看向那凸起的山头。
“雨雪交加,是不利之处,更是有利之时。”
雨雪影响了对方,也影响了秦家军,此时出动,断没有好天气时顺利。
但,也正是这样的天气,迷惑了吕琸,让他自取灭亡。
“好,”秦兆川让传令兵先去休息,遣人将周粟请了过来,“周寨主,你山寨内的情况,你最清楚,我们即刻点兵动身,你看如何?”
周粟的激动溢于言表:“全凭将军安排。”
他眸光暗了暗:“不过,周某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周粟眼底流露出恨意:“若有机会,周某想要生擒吕琸,将他千刀万剐!”
吕琸夺他家园,辱他妻女,伤他兄弟,这不共戴天之仇,他定要与他好好清算。
“好。”
夜色正浓,吕琸正搂着花魁,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安然入睡。
风雨交加,也影响不了他的纸醉金迷。
殊不知,另一边,秦家军清点完毕,装备好武器,正整肃有序地逼近台感山。
风雪下,军靴踩在泥泞的地面,激起混着泥的雨水,浸染了整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