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宸点点头:“领导您放心,我这就过去。”然而他刚站起身却又问道:“不过他们既然需要我配合工作那为什么不直接到黄林镇带我走而是要让我自己去呢?”
“假如我真有问题,他们难道就不怕我趁机逃走?”钱宸感到有些困惑。
然而,高黍离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们绝不怕你逃走。这个电话现在能打过来,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把一切都部署好了。让你自己去,也是想观察你的态度。”
“我明白了。”钱宸点头。
高黍离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也冷了几分:“他们也是在故意迷惑你,想让你误以为这次配合只是普通的例行公事。”
“你明白了吗?”他凝视着钱宸,目光殷切而凝重。
面对高黍离的眼神,钱宸瞬间醒悟。
如果高黍离刚才没有跟他讲那么多,他也许不会这么担心。但现在,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冰霜。
作为体制内的人员,钱宸非常清楚这些部门的手段。一旦他们决定对你下手,就不会给你任何反驳的机会。此刻,钱宸的脸上多了一层凝重和犹豫。
高黍离看出了他的担忧,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安慰道:“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面对高黍离的安慰,钱宸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钱宸离开后,高黍离也紧锁眉头,一边打电话,一边点燃香烟。他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反贪局真的按照正常流程来抓人,他就不会这么担心。
但他们采取如此反常的方式,把钱宸叫过去,他怎能不担心?
毕竟,他对某些人有所承诺。如果钱宸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无法交代。
“……你说什么?”当钱宸回到办公室,向张琳交代了全部情况后,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娥眉紧皱。
“小宸宸,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你真的想好了吗?确定要去吗?”张琳拉着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担忧。
钱宸无奈一笑:“这本来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怎么能不去呢?再说,高镇长不是已经给我交代过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张琳咬住下唇,那双勾人的眼眸中透露出凝重与担忧。她真的很想阻止钱宸,但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
尽管钱宸早已预料到,一旦向张琳透露情况,她会极度担忧,然而当面对她时,他事先准备好的安慰和说辞却都哽在喉头,无法出口。
他深知,那些言语或许会给张琳带来伤害,与其如此,不如以行动给予她安慰。
然而,钱宸选择了克制,他意识到某些事情不应在此时推进,尤其是他自己还有许多问题尚未理清,因此更不能表现出任何主动。
在短暂的沉默后,钱宸忽然露出微笑,他自信地凝视着张琳的眼睛:“别担心,我估计他们只是想了解我对金小莲的了解程度。放心,顶多一两天我就会回来。”
“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公路、整改以及其他所有落地项目,你都得帮我盯着点,千万别出差错。”话说完,钱宸拎起公文包,从张琳身边走过。
当张琳猛然回头时,钱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中。
此刻,张琳的心情极为复杂,她想去找高黍离问个明白,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克制。
她决定既要信任高黍离,更要信任钱宸的能力和判断。
看着钱宸刚才从容不迫的样子,她想,也许他早已成竹在胸,能够应对这场麻烦也未可知。
而且,通常干部在经历过类似境遇后,只要能安然度过,短期内往往会得到提升。
这可以被视为一种“巧合”,也可被看作是一种“补偿”。这种不成文的规定,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很少有人去刻意讨论。
因为在众人眼中,这好歹也算是一种“福利”,既然是双刃剑,那就只管用好它就行。
说得太多,万一真把这件事戳破了,破坏了平衡,影响到其他人还无所谓,要是影响到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很多事情,说起来确实很奇妙。
比如第一个设计出监狱牢房的皋陶就是第一个进监狱的人,而商鞅在变法之后,也成为了第一个以身殉法之人。
这些难道都只是巧合吗?至少在体系内,大家更愿意将其视为一种平衡。既然是平衡,就最好不要去触碰,更不该打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