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非常整齐的在盘子里摆了五个,突然少一个,好像很突兀。
如果等一下进来的只有新郎官,那倒是没什么,反正她也是准备跟新郎官摊牌的,就怕还有其他人进来,那少一个馒头,就不大合适了。
贴饼子倒是有很多,随便摆一摆也看不出来少。
于是,童佳果断的把手伸向了玉米面贴饼子。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再准备去拿第二个的时候,才感觉到刚才吃得太快,有些噎住了。
她攥起拳头使劲儿的捶了捶胸口,还是没有减轻胸口被堵住的感觉。
蹦跶了两下,还是不行,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开始灌。
一壶酒喝尽了,胸口堵着的玉米面贴饼子才往下走了。
终于摆脱了被贴饼子噎死命运的童佳,还没等缓口气,就感觉脑袋上被什么重物给砸了。
都来不及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整个人也不知道是被砸晕了,还是刚才灌下去的那壶酒起了作用,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一个有点儿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那个男人说:“荣小姐,娶你非我所愿。为了我的自由和信仰,今日只能得罪了。
今日我一去,不知归期,只盼荣小姐可代替杨某在父母膝下尽孝。
若来日杨某马革裹尸,荣小姐自可还家,自由嫁娶。”
童佳在心里骂了一句“臭男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可哪怕她失去了感知外界的意识,大脑在混沌之中,也把那个杨迹夏给骂了个体无完肤。
“杨迹夏你个臭男人,凭什么你想要自由和信仰,就要牺牲一个无辜女人的一生呀?
你的自由是自由,别人的自由就不是自由吗?
你要是不想娶,就干脆不要答应。
答应了还逃婚,那就跟新娘子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明白。
背地里耍阴招算什么本事。
还替你尽孝,啊呸!我尽你奶奶个腿儿。
自私自利、不忠不孝……不是,勉强算他忠,不孝不仁的狗东西。
别让姑奶奶我见到你,要是让我见到了,我非把你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不可。
不出了你砸我脑袋,还坑我不浅的这口恶气,我就不叫童佳……”
“要真是让你见到他,你真的能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童佳对杨迹夏的咒骂。
正骂得起劲儿的童佳突然被这个声音打断,意识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
她在昏迷中看到了四五岁的自己在外婆家的老宅子里,跟着外婆和邻居荣奶奶一起做针线。
一阵恍惚之后,这副场景从虚幻慢慢得变得真实。
只是那个原本应该四五岁的自己,变成了现在穿嫁衣的样子。
让她感觉不是自己的意识回到了小时候,而是自己现在的身体回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懵的。
拿锥子在鞋底上钻的荣奶奶见她发懵,又问了一遍:“要真是让你见到杨迹夏,你真的能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吗?”
外婆不知道什么从哪里端来了一碗汤递给她,说:“喝了吧,醒醒酒。”
童佳本能的接过碗,顺从的喝着碗里的汤,外婆这才笑着回去坐在荣奶奶身边,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喝完汤,放下碗,童佳迷茫的问道:“外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能看到你和荣奶奶,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死了?”
外婆手里的活一顿,用慈祥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说:“佳佳,你好好回答你荣奶奶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再活一回。”
“我真的死了?”其实童佳从花轿里醒来后,心里就有这个想法,不然也不会想跟杨迹夏摊牌。
但内心里一直还存着一丝侥幸,感觉自己应该是处于梦境之中。
现在梦被戳破了,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看了看外婆,又看了看荣奶奶,并没有回答荣奶奶的问题,而是又提出了一个自己的疑问:“让我重新活一回,不会是让我替荣奶奶再活一回吧?”
荣奶奶和外婆双双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