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我来说，能活着就不容易了，还修炼什么啊！”

广成子笑道：

“看来，师弟是没少吃苦头……”

那申公豹叹了口气：

“唉，头一千年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被塞在北海海眼里，天天被那海水冲洗、侵蚀，加上许多大鱼啃食我的身体，不知受了多少罪。

“亏得有恩师授予的神功保护，才没有被鱼虾吃掉了肉体……”

说到这里，申公豹双手抱拳，眼含泪花，冲上方一拱，叫道：

“恩师啊，弟子谢谢您啦！”

关小刀心里感慨：

唉，都这样了，申公豹不仅没有怪罪老师，而且口称“感谢”，也算难得。

那申公豹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不服，愤怒，挣扎，喊叫，歇斯底里，狂躁不已……

“后来，我累了，倦了，也冷静了。

“我想，我绝不能就这样在这里永远待下去，我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去。

“可是，我自己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广成子道：

“师弟啊，我们同门学艺的时候，就知道你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师兄还真对你有信心呢……”

申公豹道：

“那我就感谢师兄的信任啦。

“也许，人到了绝境的时候反倒容易把潜力发挥出来吧。

“我见突破水面没有希望，便努力往海底钻。

“一开始，我无法抵挡湍急的旋涡，又无法承受那巨大的压力，根本钻不进去。

“可我坚持不懈，把老师教的各种法门反复琢磨，日夜苦练，又努力吸吮着白天透下的日光和晚上透下的月光。

“久而久之，自己觉得功力日益增强，再往下钻，竟然有了进展，钻得越来越深……”

九天玄女频频点头：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申公道兄的经历正好证明了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呢。”

申公豹道：

“是啊。

“后来，我终于突破了旋涡和压力的限制，可以自由地钻到海底了。

“我发现，四海海眼原来都是通的，顺着海眼形成的水道去那三海可太方便和快捷啦。

“于是，我无数次去了其他三海，我试图从别的海眼逃出来，谁知都失败了。

“我再次陷入绝望啦……”

关小刀突发奇想：

“你有没有去找四海龙王帮忙？”

申公豹叹了口气：

“我多少次都到四海龙宫的门口了，却受我老师法力的限制，无法进入。

“我估计，四海龙王根本就看不到我……”

广成子道：

“看来，老师对你的封印还是很厉害的。

“你虽然可以自由出入海底，却始终不能突破水面的限制，离不开水，是不是？”

“可不是嘛。”

申公豹道：

“不过，我虽然感到绝望，但觉得能够不用一直堵在海眼那里，也算不错了。

“于是，我没事就在海底瞎逛，逛着逛着，到底让我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打起了精神。

申公豹道：

“我在海底，见到了太多的沉船，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爆炸，还有人类在海上的争战……”

水德星君道：

“你说的，是不是最近不到一百年的事情？

“那应该是人类自己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唉，这一场战争，光沉船一项，何止三五千艘，四海龙王光宝贝就捡了老鼻子啦……”

申公豹道：

“我待在水下，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只能凭着海面透下的日光和月光做些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