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从铺子里出来,带着青黛和苏嬷嬷在朱雀街上逛了起来,逛累了,三人找了个环境清幽的茶馆坐下歇脚。
苏嬷嬷自从出了铺子就一直很沉默,既气愤又羞愧,看的人难受的紧。
孟娇娇想了想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没有,母亲信任丁大贵是母亲念旧情,丁大贵不知恩是他有问题。这跟母亲和苏嬷嬷都没关系,嬷嬷又何必为这样的人烦心?”
“夫人,老奴不是存心给夫人添堵。老奴只是为殿下不值得,殿下那么信任丁大贵,他竟然搞阳奉阴违这一套,实在可恶至极!”
想到大长公主为筹银子夜夜难以安眠的日子,苏嬷嬷气的眼圈都红了。
“殿下最艰难的时候,都不曾短了这些人的工钱,可他们生生将殿下的铺子折腾黄了。若殿下知道了该多伤心。”
孟娇娇认为,在这件事上,大长公主失察和识人不清是要付主要责任的,但看苏嬷嬷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肯定不能这么说。
苏嬷嬷和大长公主名为主仆,其实情分上跟亲人也不差什么了,现在才会这么难过。
她道:“母亲性子开阔豁达,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为这等人生气,最多将人拉出去发作了就是了。母亲心善,但可不是能受委屈的人,苏嬷嬷觉得呢?”
苏嬷嬷眼底亮起来,用力的点点头:“夫人说的没错,若殿下当真在世察觉了此事,一定会狠狠发作了丁大贵一家子!”
“如今母亲不在了,我们将人发作了,母亲若知道也一定会高兴的。”孟娇娇继续道。
苏嬷嬷点头如捣蒜:“夫人说的是。”
青黛忍住笑,果然,就没有她家姑娘忽悠不住的人,只看姑娘愿不愿意忽悠。
接收到孟娇娇警告的眼神,青黛立刻绷住嘴,站起来道:“奴婢去催一催茶水……啊!”
她起身的时候和一对走过来的母子撞在了一起,那面色苍白的妇人身体一晃就要倒下去,青黛立刻伸手将人扶住:“你没事儿吧?我力气大,是不是把你撞伤了?”
那妇人的儿子扶着妇人,一脸担忧,见妇人摇摇头,他才对青黛没好气道:“此处人来人往,你走路当心些。”
青黛也觉得是自己的错,人家不跟自己计较,说两句气话再正常不过,当即恭敬道:“公子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年轻公子见她态度好,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扶着妇人寻了宽敞点的地方站了站:“母亲,这会儿客人多,咱们怕是要等一会儿才有位置。”
孟娇娇恰好听到这话,冲着苏嬷嬷点点头,苏嬷嬷会意走到二人面前:“这个茶馆位置紧张的很,我家夫人请两人过去一起做。”
年轻公子朝孟娇娇的方向看去,孟娇娇微笑点了点头,他看妇人面色越发苍白,当即点头:“多谢贵主家了。”
苏嬷嬷引着两人坐下,自己站在孟娇娇身侧伺候。
妇人声音孱弱,却仍旧坚持道谢:“多谢夫人援助。”
孟娇娇摇头:“我的丫头莽撞先撞了夫人,您和小公子不同她计较,是我该谢两人大度才是。”
妇人笑了笑,从面相上看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么多年没回来,朱雀街比从前更热闹了。”
茶水上来,小公子亲自服侍妇人喝茶,孟娇娇这才发现这妇人竟然已经虚端不住茶杯。
只是不知为何,已经病成这样还要出来喝茶?
而且看他们身上的穿戴也并不像穷困之人,生病了,难道不更应该在家好好保养才是?
喝了一杯茶,母子二人起身告辞。
等人走远了,苏嬷嬷忽然道:“夫人,那位妇人有些眼熟,倒像是黎二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