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刹那,墨寒诏和云暮璟听见声响,便注意到了她。
云暮璟当时吓的就瑟缩在墨寒诏怀里哭泣,整个人娇娇柔柔的,宛若被雨滴捶打的花朵一般。
墨寒诏拍手安抚云暮璟,神情温柔怜惜,但再看云思语的时候,却是带着满身凌厉和寒意。
他沉着脸,就朝云思语发了怒,扯了浴池边的衣袍盖住云暮璟,就喊竹业进来,将她毫不留情地给扔出去。
“呜呜呜!”云思语跌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知过了多久,云思语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把抹掉泪水,咬牙地道,“事到如今,君泽哥哥已彻底不要本宫了。”
“除非本宫能够有个孩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云思语抿抿唇地道,“无论如何,本宫都要想办法再爬君泽哥哥的床榻。”
说起来,她入东宫这么久,承宠的次数分明也不少,可这肚子,就是迟迟没有动静。
云思语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神情极其难看,不管怎么样,王太医日日来给她请平安脉,都说她的身子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她就想方设法承宠就是,早晚她能怀上孩子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暮璟服用假孕药的效用也慢慢开始体现出来。
云暮璟逐渐开始嗜睡,墨寒诏清晨从暮月殿离开的时候,她还得再睡个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都睡不够。
而且偶尔起床榻的时候,云暮璟能感觉到一阵恶心,不过尚且还不是特别严重,她多少还是能够忍受的。
不过自从云思语被收回金册以后,太后就待云暮璟很是热情。
等墨寒诏去上朝以后,太后每日都会唤身边的嬷嬷把她喊去喝茶聊天,或者出去走走。
云暮璟清楚,太后是墨寒诏的皇祖母,能抱住这个大腿,自是极好的,既然太后主动示好,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云暮璟根本就不能待在暮月殿休息,这一来二去,她就显得有点乏力。
墨寒诏也发现近来云暮璟那张绝美清丽的面容上,脸色似是比以前差了很多,一副娇柔的仿佛要碎掉一样。
“璟儿。”
墨寒诏刚起榻要去上朝,就在云暮璟如同往常一样转身给墨寒诏拿腰带,打算帮他将衣裳束起的刹那。
墨寒诏忽然环住云暮璟的腰身,清俊的眉目微微拧起,“你这两天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云暮璟先是一愣,随即扯扯嘴角笑道,“妾挺好的,殿下多虑了。”
是吗?莫非真是他想太多?墨寒诏眉头轻轻拧起。
“殿下,这天色也不早了。”
“你再抱着妾,误了上朝的时辰,可是得被皇上责罚的。”云暮璟动动身子,发现挣不开墨寒诏,忍不住害羞道。
墨寒诏听见这话,才松开云暮璟,他墨眸轻轻垂落,瞧着云暮璟乖巧伺候他的样子,眼底深处也是光晕闪烁。
其实,他倒是还有一事想问云暮璟。
近来守宫门的侍卫,屡屡过来禀报,说最近总有人拿着他的玉佩出宫。
墨寒诏的羊脂白玉佩,当时是赠给了云暮璟,所以,既是以玉佩为信物,那必定是受云暮璟的命令。
若是一次两次出宫,墨寒诏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宫中规矩森严,云暮璟拿着他的玉佩蔑视宫中规矩,三天两头派遣宫人出宫,就属实有点说不出去。
说来奇怪,璟儿素来温柔乖巧,她刚开始拿到玉佩的时候也从来没用过这玉佩,怎么近来愈发的过分。
莫非墨寒诏视线落在云暮璟那张美的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墨眸微微幽深。
他方才才被云思语欺骗过,如今越是明白,表面展现出来的善良,或许也有可能是伪装。
云暮璟跟他展现出来的,这单纯无辜,舍己为人的模样,到底是真是假?
“殿下?”
云暮璟帮墨寒诏穿戴好衣物以后,察觉到墨寒诏一直紧紧盯着她,眼眸隐隐透着一缕审视。
顷刻间,云暮璟猜到墨寒诏在想什么,心底有一丝得逞的感觉一闪而逝。
然而面上,云暮璟却是没表现出来分毫,她那双无辜惹人怜爱的眼睛轻轻一眨,茫然地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云暮璟柔柔弱弱地开口道,“殿下要是再不离开的话,真得会迟到的。”
墨寒诏回过神,他看着云暮璟那纯真无暇的样子,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清俊的容颜上满是复杂。
云思语的背叛,让墨寒诏对感情之事愈发失望,不再相信爱。
但他心中对云暮璟的怜惜之意,还是会让他不忍心一直晾着云暮璟。
所以自从云思语被收回太子妃金册以后,他便只宿在朝阳殿和暮月殿当中。
墨寒诏实在是不想看见,自己为数不多宠爱的两个女人,全部都用假面目示人。
罢了,云暮璟的温柔善良,看着倒是比云思语真,他再给云暮璟一个机会吧。
只望她能够识趣一点,莫要再拿着他的玉佩继续做枉顾宫规的事情。
“那孤先走了。”墨寒诏朝云暮璟道。
“嗯。”云暮璟轻轻答应一声,一直送墨寒诏到殿外,亲眼看着他离开后,绝美的面容上这才露出一股子疲倦。
“侧妃娘娘。”雨宁见状,心疼地上前扶住云暮璟。
她一边搀着云暮璟重新入到暮月殿内的软榻躺下,一边叹气地道,“您这又是何苦呢?皇宫之中,无数人都在盼着东宫能有好消息。”
“其实您不这么做,直接告诉殿下,殿下也会高兴的。”
“我要的可不仅仅是太子的高兴,还有他的心疼。”云暮璟脑中有眩晕掠过,她垂落眼帘,静静等着那股眩晕劲儿过去。
为了能让墨寒诏最大程度的惩罚云思语,为了确保能万无一失的把云思语赶出东宫。
云暮璟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