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如今不过年过四十而已,哪里年迈?”墨寒诏急忙道,“父皇只是早些年被敌国潜入皇宫的奸细暗害,落了病根才会如此。”
“有太医帮父皇调理,父皇定会长命百岁的。”
看着太子那打心眼里的担忧,东梁皇帝眉宇重新舒展开来,苍老的面容上多出几分难得的慈爱,“放心吧,孤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孤还不放心你。”
“太子,纵使孤再苛刻,都不能否认你的才华,你在朝堂军事,政治处理的天赋,皆是令孤都要感到惊艳,唯独感情,你还不具备一个君王该有果决。”
墨寒诏抿抿唇角,没有过多言语。
“身为东梁的继承者,你的妻妾,牵扯到各方势力。”东梁皇帝道,“朝堂之中,讲究‘平衡’,三宫六院亦是如此,东宫一个女人独大,绝非好事。”
“无论是对你拉拢朝臣,还是皇嗣的诞生,都并非好事。”
“这些,孤希望你懂。”
“道理,儿臣明白。”墨寒诏沉默良久道,“父皇,儿臣生于皇宫,长于皇宫,见惯后宫争斗,实在不忍未来的妻子也生活在那样日夜提心吊胆的环境当中。”
东梁皇帝看着墨寒诏,忍不住深深叹气。
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人人都顾及的到。
他与先皇后也是年少情深,却也是令她暗中神伤。
太子幼年养在皇后膝下,又天生聪慧,对这些事敏感的多,也懂的多,所以素来排斥帝王滥情。
但身为帝王,往往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这些,太子迟早有一天得懂的。
至于现在,太子不愿意大肆纳妾,便不纳吧。
他只盼着,东宫这一正一侧两位妃子,能够尽快替太子诞下长子。
太子久未成婚,久无子嗣,这朝中,已经逐渐有人开始借此施压了。
来找东梁皇帝的目的已完成,墨寒诏倒是没有急着离开御书房。
他这些日子都待在莫干山,这手中的公事倒是积攒下来不少,有许多事宜还得跟东梁皇帝细细商谈。
今夜,注定不眠。
竖日清晨,就在墨寒诏长舒一口气,跟东梁皇帝行礼,准备转身回东宫歇息的时候,苏公公忽然进御书房。
“皇上,老奴守了裕王府一夜,未曾见到裕王殿下。”苏公公道,“后来老奴派人打探得知,裕王殿下归京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府,而是绕到去云将军府了。”
墨寒诏路过苏公公时,脚步骤然一顿,那张清俊的面容逐渐发沉。
裕王跟云暮璟有口头婚约,这个时候他到云府墨寒诏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停在那里,并未继续前进。
东梁皇帝余光扫过墨寒诏,眸光微微闪烁,朝苏公公点头。
苏公公也是看了墨寒诏一眼,这才道,“似乎是为了云大小姐。”
此言一出,墨寒诏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化,衬的他宛若幽夜的阎王一般,整个人充斥寒意和戾气。
他迈开步履,匆匆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