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气的脸色黑如墨水一般,狠狠的瞪了何栗一眼,“若是收不了场,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是!”
“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
何栗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行了!”赵佶抬起龙头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想想如何把这件事圆过去。”
何栗眼珠子转了转,委屈巴巴道:“太上官家,现如今太子被关在刑部大牢,官家也被隔离了,按理来说,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可谁知,还是……”
“何卿,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想想对策,福金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若是不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搞不好还会惹出大乱子。”
赵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索道:“议和之事,那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再出错了。”
“现如今,连江南的勤王之师也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东京府已经是一座孤城,若是金鞑人不同意议和,等待你我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是,老臣明白。”何栗也是一脸无奈。
作为人臣,他已经尽职尽责了。
为了隔绝消息,甚至把当今官家都给隔离起来了。
结果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何卿,我是最信任你的,这议和之事也是全权交由你来办,今日我也表个态,只要金鞑人同意议和,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赵佶显然是已经急了,尤其是在得知江南勤王之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后。
他清晰地认识到赵宋王朝的国都东京府,已经彻彻底底成了一座孤城。
若是不议和,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与城共存亡,他可没有这个魄力。
何栗认真的点点头,“太上官家尽可放心,老臣便是万死,也一定促成议和。”
“嗯。”
听到这话,赵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何栗这时也开口说道:“如今茂德帝姬这般情况,但是还是不要送往金鞑大营为好,免得惹怒了四太子。”
“还有别的办法?”赵佶侧目问道。
何栗想了想,“太上官家,不如咱们先往金鞑大营送些钱粮酒食,慰劳金鞑人,也好将此事先对付过去。”
赵佶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点头道:“好,不过是一些钱粮而已,多送一些,免得让金鞑人不高兴。”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推门而出,跪地行礼道:“启禀太上官家,茂德帝姬醒了。”
“当真!”
赵佶脸色顿时大喜,连连说道祖宗保佑,迈着步子就朝走了过去。
此刻。
寝宫内。
赵福金气若柔丝,俏脸惨白,两颗美眸下面,还挂着泪痕,脖颈处一道勒痕伤口格外醒目。
“福金,我的福金呢!”
赵佶拄着龙头拐杖,一路小跑进寝宫,“福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竟然非要走上这条绝路?”
“爹爹,我……我不想去金鞑大营,我求求您了,我宁可死,也不要去。”赵福金看到赵佶眼泪跟一串串珍珠般落了下来,声音满是哭腔,痛不欲生。
“哎,爹爹也是没办法呀!”赵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妨告诉你,如今东京府已经是弹尽粮绝,唯一的办法就是跟金鞑人议和。”
“可金鞑四太子点名了非要见你,爹也是没办法呀!”
“我也不舍得推自己女儿进火坑,可……可实在是别无他法。”
“难道你就舍得看着这赵宋王朝亡于金鞑人之手?”
赵佶上来就是一顿哭诉,说得赵福金也是哑口无言。
赵福金梨花带雨,扬起俏脸,不甘心道:“爹爹,咱们为何非要议和,难道就不能跟金鞑人决一死战吗?”
“能!”
“可你也知道,东京府虽然有数十万甲士,皆是老弱病残,如何是那些如虎狼般金鞑人的对手?”
“爹也真的是没办法,生在这个世道,只能认命了。”
“若是可以的话,爹甚至都愿意替你去。”
“爹求你了!”
“爹给你跪下了!”
赵佶老泪纵横,作势快要下跪。
赵福金深吸一口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随后下定了决心,苍白的唇微张,“爹,我知道了,我去。”
闻言,赵佶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才离开。
可躺在床榻上的赵福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美眸微睁,“下辈子,我宁可生为猪狗,也绝不再做皇家女。”
而待在刑部大牢的赵湛,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每日除了跟隔壁老头拼酒,就是做俯卧撑,锻炼身体。
他还准备出了大牢,第一个就是拿何栗奸贼开刀,殊不知,一场惨剧已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