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确实是我姐的脸。
高鼻梁,瓜子脸,还有眼角的那颗痔。
三年过去了,她的容貌却一点儿也没变。
但是,在月色下,她的这张脸,一点儿生气也没有,一对眼珠子也是诡异的青色。
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像是檀香一样的怪异味道。
“姐?真的是你吗?”我颤抖着声音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害怕吗?”她问。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我姐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
而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女人,就算拥有我姐的那张脸。
光凭直觉,我也不相信,她就是我姐。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感觉身体在发抖。
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女人的脸,也是宛如雕塑一般僵硬。
“你害怕吗?”她又问了一遍。
我说很害怕。
那女人的一对青色眼珠,闪过一丝悲怆。
“你害怕,就像小时候一样,大声喊姐的名字就行了。”她费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发颤。
我的鼻头也开始泛酸。
儿时记忆中的黑暗屋子,冰冷的土炕床,相依为命的姐弟俩。
“张福如。”我轻轻的喊。
同时,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现在没有任何怀疑,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姐。
姐把手伸过了栅栏,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她的手无比冰凉。
“姐,你现在是人,还是鬼?”我问。
“都不是。”
然后姐收回了手,转身就要离开。
“姐!你别走!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梅呢?这三年你去哪儿了?”我大吼着问。
姐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安心,你不会有事的。”
然后,姐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无论我再怎么喊,她也没有回头。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可掉在地上的那盒桃酥,却告诉我不是梦。
我双手抓着栅栏,呆立在原地,一夜没睡,直到天亮。
第二天,正如姐昨晚所说的那样,村长一大早就来释放了我。
“大海,你没事了,陈三醒过来了。”
村长带着我去了小王医生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