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大概是凌晨两点,梅来了。
“节哀。”梅对我说。
梅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姐的遗体。
“我能让你姐复活。”
梅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记的很清楚,七个字一字不差。
我相信了梅,让梅把我姐的遗体扛走了。
第二天,梅从村里消失了,带着我姐的遗体。
我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们也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梅真的会什么还魂异术,能带着活蹦乱跳的我姐回来。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村里有人得知了这事,提醒了一下我们家。
隔壁省很是兴冥婚,一具年轻的女尸,能卖上十几万的高价。
我们一家人才醒悟,立刻是疯了一样,到处去找梅。
可梅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们也不认识哪个和她有关系的人。
她本来就是没有任何来历的女人,村里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零二年来了我们村,自称寡妇,孤身一人,收拾了村东的一间废屋住下,卖些糖巧点心过活,也不怎么和人交往。
那是我们对她了解的全部。
我懊悔的想死,都是因为我的错,弄丢了我姐的遗体。
我恨透了梅。
我救过她,信任她,她却欺骗了我。
如果让我找到她,我一定会杀了她。
用刀子一下捅进心脏的那种杀!
可现在,距离姐去世,已经过去了三个年头,我还是没有追寻到任何关于梅的消息。
这天,我正在家削箭杆,有一个玩伴孩儿来找我。
那孩儿叫陈三,他爹是村里的更夫。
陈三的脑袋有点毛病,经常会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很吓人。
村里的神婆说,那是因为陈三比别人缺了一盏命火,体虚,才特别容易遭孤魂野鬼上身。
但来村里支扶的小王医生,那个很有文化的大学生,说神婆的话都是迷信。
小王医生说,陈三只是有癫痫病,也就是俗称的羊癫疯。
“大海,昨天夜里小凤死了,你知道不?”陈三问我。
我停止了削箭杆的动作。
“知道,小凤家早上不是放过报丧炮了。”
小凤是刘木匠家的独女,长的很标致,今年才十五岁,染了肺病,成天咳嗽。
上个月送到镇卫生院检查,医生都说了没啥大碍,可没想到今天早上,小凤家就放报丧炮了。
我心里有点堵,我和小凤,其实还有些特殊的关系。
“小凤家没别的年轻男丁,今晚头夜,咱俩要给小凤守灵。”陈三说。
我点头,说知道了。
夜里,在小凤的灵棚,我看着小凤被白布盖着的遗体,长长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