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曹安带着二十几个东厂厂卫冲进了段田的家里,将仍在熟睡当中的段田给揪出来。
“放开我!我叔父乃是礼部尚书段逸,你们要做什么?竟然敢拿我?”段田又惊又慌,看清楚来人后,色厉内荏的道。
“段田,去年七月,在教坊司里与举子王衣争执,将人打死,你说本提督为何抓你?”曹安咧嘴一笑。
段田一颗心凉了半截,这件事,叔父分明已经替他掩盖,何必还会让东厂知道?
“带走!”曹安一挥手,厂卫当即将段田带回东厂监狱。
……
“好一个东厂,昨晚竟然将段田给带走了。”
“原以为这群宦官没胆量拿人,谁知道竟是会咬人的狼崽子!”
“段田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们这是盯上了段大人?”
几个时辰之后,这件事便传到京都诸公的耳边,有些人微微冷笑,作壁上观,有些人感到危机,对曹安多了几分注意。
礼部尚书府,书房中。
“砰!”
段逸脸色阴沉,将桌子上的玉砚台都给摔到了地上:“这件事,东厂如何查得出来的?”
王晟此刻也是脸色难看,当日此事处理得不算干净,还是有一些目击者,但大人疑心病重,只怕要怀疑李师师泄的密。
“大人,仅凭这件事,皇帝还动摇不了大人的位置。”王晟道。
“我自然知道。”段逸脸色阴晴不定,道:“但,现在是段田,若接下来是我呢?”眼神中杀意溢出。
王晟脸色一变,道:“大人三思!此事或许是皇帝故布疑兵,让大人自废臂膀。李师师对大人忠心耿耿,万不可因此事便杀之。”
他作为段逸身边的谋士,还是看出这件事的问题。
段逸讥讽一笑:“忠心?风月场所的女人,能有多少的忠心?扬名的诗词,皇帝的钟爱,现在不会背叛我,将来也会。”
顿了顿,段逸垂下眼帘:“她知道了太多人的秘密,留不得了……来人,去料理了李师师,处理得干净一点。”
王晟暗叹一声,大人疑心病太重,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但杀了李师师,便断了一大消息渠道,再培养一个,又得花费多少时间精力?
……
教坊司在内城繁花胡同,夜里这条胡同里会来各种华丽马车,金漆轿子,但白天这条胡同却颇为冷清。
这倒也好理解,教坊司本来就是晚上做生意的。
教坊司侧门打开,李师师款款行出,上了门口的一辆华美的小轿子。
李师师穿着一袭华美的罗衣,发上插着一支金步摇,脚上是一双青色的绣花鞋。
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的李师师,在楚凤歌的滋润后,越发显得明媚动人。
她虽是青楼女子,但毫无风尘之感,反而端庄典雅,温柔恬静。若是不说,别人不会将她当作教坊司的花魁,只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贵妇人。
李师师坐在轿子里,轿夫抬起轿子,慢悠悠地朝外城而去。
李师师一直有礼佛的习惯,今日要到外城的玉佛寺上一炷香,祈愿平安。
大乾儒释道三家并立,庙宇不少,那玉佛寺香火很盛,也很灵验。
刚行出一条街,就被人拦了下来。
李师师正想询问,楚凤歌就钻进了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