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的一座二进的府邸,院间栽着四季常青的竹子,茶室里,身穿麻衣的钟离忧正与一位矜贵威严的美貌美妇对坐,茶室外是一排披坚执锐的甲士,以及一位身穿布衣的老妪。
“大儒名扬天下,竟屈居于这么一座小院里。”
太后柳荃身穿一袭华丽繁复的锦袍,长发盘起,插着各种精美的发饰,容貌清丽脱俗,眉似青山,眸若深潭,透着一股威严和高贵。
虽然生过孩子,但柳荃看起来却不过二十四五岁,身段姣好,曲线诱人,七分的少妇风情,更兼三分的少女气质。
“院子虽小,却有闲雅。”大儒笑呵呵的倒茶。
“听幼薇说,大儒赠送了她一幅画卷,这丫头,倒是叨扰了大儒。”柳荃道。
钟离忧道:“幼薇公主聪慧过人,诗词也作得很有灵气,老夫甚是喜之,倒也有意收她为徒。”
柳荃闻言顿时露出喜色,说道:“若是能得到大儒教导,那可真是幼薇的福气。”
钟离忧微笑道:“教书育人,本是老夫之愿。”
说着,端起茶盏轻饮着。
柳荃道:“先帝邀大儒出仕,甚至许了国子监祭酒,只可惜大儒却再三拒绝……当年大儒不该拒绝的。”
钟离忧摇头道:“满朝朱紫贵,一心争权夺利,老夫只愿做闲云野鹤,实在不愿一脚踏进党争的漩涡中。”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光景,说道:“当今朝堂武威侯一家独大,权倾朝野,皇帝昏庸无能,暴戾成性。
南方连年涝灾,百姓流离失所,妖族作乱云州,多少百姓沦为妖族口中食物。
内忧外患,天灾连连,整个大乾天下几乎烂透了,然而朝堂之上的诸公,只知眼前的争权夺利,却看不见天下的百姓。”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萧瑟伤心。
柳荃道:“大儒所说不错,大乾天下当真烂透了。正因如此,大乾才需要一位裱糊匠,为这大乾江山缝缝补补。大儒心有救国之志,更应一展抱负才是。”
钟离忧神情微动,叹息:“老夫只会教书育人,传道授业,哪会什么救国?”
柳荃看出钟离忧心中有些动摇,说道:“大儒可愿为哀家效力?哀家力保你为当朝兵部尚书,执掌兵事,一展胸中抱负!”
“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者有的是人能做,大儒莫坠了凌云志。”
钟离忧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竹子,沉默了起来。
……
教书育人,传道授业的确有的是人能做。
此时楚凤歌就在传道授业。
仪华宫里。
秦英被楚凤歌一只手压在桌子上,挣脱不开,屈辱的道:“昏君,你便只会这般对我吗?有本事你就放开我!”
楚凤歌冷笑一声,不知为何,他看见秦英就想好好欺负一番。
“若朕不抓着你,你不是要上来抓朕的脸吗?过些天,朕放你回家省亲,回家后,该知道怎么说吗?”
他封了秦英为贵妃娘娘,又恩准她回家省亲,到时他还会赏赐金银珠宝,就是在告诉百官,朕仍然很器重武威侯府,同时也是在迷惑武威侯。
听到回家省亲,秦英眼中露出一抹喜意,她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已经待得快发疯了,早就恨不得回家去。
但一想到省亲过后还得回到这里,一颗心又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