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宁受伤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月，他从医院出院回家休养，后勤保障部部长季大美和那季华每天清早去菜市场购买野生新鲜的黑鱼或者鸽子。

再由炊事班班长欧阳豪和那慧料理成黑鱼或者鸽子汤，只加了一点点盐，没放任何调料，甚至连没放葱姜蒜都没放。

味道很难喝，但效果很好。在一大家子的照顾下，姜宁恢复情况比预想的要快很多。

早上六点半，季大美和那季华从公园离开，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只有早上才能买到最新鲜品质最好的菜。

早上来菜市场买菜的都是老年人，两人拖车里大包小包的各种新鲜蔬菜和鸡。

最后一站买鸽子。

等商贩宰杀鸽子的同时，季大美对那季华说，“我去外面私人摊贩上看看荠菜，要是野生买点回去包饺子。”

那季华一想到那个味，口舌生津，馋虫上来，春上没吃过荠菜饺子，跟没过春天一样，“行，快一年没吃荠菜饺子想的慌。”

“我也是，以前在老家满山遍野，长着荠菜，想吃的时候去田间地头挖上一点回家包饺子，不像现在还要花钱买，价钱还不低。”季大美心里叹气，她对老家的生活恋恋不舍，现在的日子很好，她还是更喜欢老家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是人总要有取舍做决定，孩子们都在沪市，他们也只能留在沪市。老家虽好医疗水平差，如果再遇到几年前的事情，孩子们鞭长莫及。

“现在只要傍着点野生的价格就没有便宜的。”

“谁说不是，不过野生的味道确实好。”

两人闲扯了两句，季大美迈着小步子慢悠悠往外走，找到菜市场外面荠菜的老板，荠菜放在编织袋上翠绿水灵灵的，都是些嫩得能掐出水的嫩芽芽，包成饺子滋味别提有多鲜美。

她拿起两把用稻草绳捆好的荠菜，询问道：“大妹子，荠菜多少钱一斤？”

“老姐姐，现在荠菜出来没多久，量上不去，价格有点高，十五块钱一斤，您也别嫌贵，我收拾的干净，都是些嫩芽，老的一点都没留下，划算的，您看要几斤？”

“二十一斤？是有点高，”季大美嘟嘟囔囔地说，“来四斤。”

上山挖野菜不容易，他们也是从苦处过来的，也种过菜卖过菜，当然知道里面的艰辛，凌晨两三点起床，摘菜坐公交上城里去卖菜。

这点荠菜嫩芽芽要摘很久，价格看起来高，实际上不算什么。

“好嘞，”老板手脚麻利称了四斤荠菜。

付完钱季大美往回走去找老伴。

“当然是真灵芝，我这是黑灵芝，当然是黑色的，您之前买的是赤灵芝，赤灵芝是红色，还有紫灵芝它是紫色。咱们国家有六色灵芝，分别是赤芝、青芝、黄芝、白芝、紫芝以及我买的黑芝。其他灵芝都能量产，唯独我在手里的黑灵芝种植难度大，现在市面上少之又少，野生黑灵芝效果比人工种植的赤灵芝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可以把身体各项机能调整到最佳，增强抵抗力延年益寿。”

季大美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手里举着巴掌大的黑色灵芝。

周边挤满了看热闹的老人，季大美按捺不住走过去，家里的小辈都是些脆皮，从大的欧阳豪到小的那戈。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欧阳豪他们不用说，以前休息时间不固定压力大。现在孙辈，静姝隔两天上二十四小时，小戈也一样天天熬夜，真担心有一天会猝死。

人群中有人问，“多少钱一斤？”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不贵，四千五一斤。”

“好贵啊，便宜点呗！”

“不贵，这些黑灵芝全是我从藏区深山里挖出来，长达一个月在山里差点迷路，回不来。”男人道，“高原地区缺氧，普通人根本上不去，这些灵芝是拿命换来的，价格贵大家理解理解。”

“给我看看，”一个老太太伸手想要拿起灵芝仔细观摩一番。

“不行，”男人摇头，拒绝道：“万一你带着灵芝跑了怎么办？您闻闻淡淡的菌香味，就知道是真的，您放心绝对保真，买了亏不了。”

“老太太，不用怀疑，灵芝肯定是真的，我吃了二十年的灵芝从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灵芝，老板给我五朵。”

六十来岁的男人一开口就五朵，季大美目测买灵芝男人手里的灵芝不算多，确实和儿女给她买的野生灵芝气味差不多，上面也有虫眼。

来菜市场卖灵芝，听起来就很奇怪，总感觉像骗子。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围在周边的人他五朵你一朵，不到三分钟的功夫，黑灵芝少了三分之二。

看到这么多买，季大美终于下定决心，直接把剩下的黑灵芝包圆。

老板小心翼翼把灵芝放在秤上，用秤称过，笑着说，“两斤三两，总共一万零三百五十，看您爽快给您摸零，给我一万就好。”

“我没这么多现金，”季大美道，“可以刷卡吗？”

“您老人家逗我呢？”老板收起正在装袋的灵芝，“我一个小摊小贩怎么可能有那种高大上的玩意。”

刚刚买灵芝的老太太，指了指老板所在位置斜后方的atm，亲和地说，“老姐姐，那边有取款机，你赶紧去，我看过他的灵芝品质很好，刚才我还不相信，等拿到手才知道是真的好。过这村没这店。”

“大娘，这灵芝你还要不要？不要就让给我，我家有病人需要灵芝，”年轻女人懊恼地说，“我就来晚一步，怎么就买完了？”

她又对老板说，“老板，你家还有品质这么好的灵芝吗？”

老板摇头，“没有，那边封山了，往后不给上去采灵芝，这是最后一批。”

年轻女人失望地说，“要是我早一步就好了。”她很快又恢复精神，抓住老板的袖子，“大娘，还没付钱不如买给我如何，钱我一分都不少你。”

“谁说我不要，”季大美推开年轻女人。

去atm机上取了一万块钱，交给卖灵芝的老板提着灵芝乐滋滋去找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