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接近尾声,路颦对所谓的第一法餐彻底祛魅,撇撇嘴,“你吃饱没?”
欧阳静姝摇头,“没有,鹅肝好难吃,又咸又腻,要不是怕浪费这玩意儿直接扔了,刚刚才想起鹅肝别名鹅脂肪肝。”
她摇摇头把脑海中大肚腩甩出去,要是之前想起来大概就不会选在鹅肝,又贵又不好吃,油汪汪的和直接喝油有什么区别。
从她身边路过了餐厅,员工撇了撇嘴,脸上只差写着“乡巴佬”三个大字。
路颦偷笑小声说,“我敢肯定她心里在骂你。”
“那又如何,只要我不生气,生气的就是她自己,越是在意她心里越得意。”欧阳静姝也是在告诉路颦,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她们这份工作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没有一颗大心脏,没几年就要去看心理医生。
很多心理疾病患者都是过分的内耗自己,总想事事做到完美,可现实中哪有完美的人?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不也挺好?工作中的小小不完美,即是波折也是件趣事。
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误,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不是生而知之,总有第一次尝试,总会有犯错的时候。
路颦放下刀叉,“你说的有道理,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缺陷,是应该改改。”
买单离开两人继续下一趴,在烧烤店点了二十串红柳羊肉串,两人吃完准备离开,欧阳静姝接到小姨的电话。
她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小姨,干嘛?要不要我给你带红柳羊肉串?”
对面的那涵不知所措,哽咽地说,“静姝,你小姨父在急诊室被人捅伤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什么?我马上来,”欧阳静姝拿去披肩和腋下包,迅速和路颦说,“我家里有事不能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信息。”
说完拔腿就跑。
路颦看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焦急但又无济于事,招呼老板结账,自己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欧阳静姝心里不平静,那么好的小姨父怎么会有人伤他?小姨父对待病人向来很好,他和小姨没孩子,经常贴钱给经济困难的病人治病。
刚刚小姨的电话明显是被吓到了,她言语不详也不知道姨父情况如何?七八成又是因为医闹,怎么医院就不能好好管管,安检仪器又不贵。
到了医院熟练把车停在停车位上,她不能慌必须镇定,家里现在能扛事的只有她,拿起副驾驶的包和披肩,朝急诊室跑去。
门口被医院辖区的民警拉起警戒带,欧阳静姝想进去被拦下,“我是受伤医生姜宁的侄女……”
“班长?你这是?”
她循声看过去,是新警培训班的同学。
巧了。
都是同事,她被放进来,急诊室洁白的地砖上有很大俩摊血,看得她触目惊心神情恍惚,
按照同学的指引,来到急诊室的手术室,一路上全是滴落的血迹。在门口见到了小姨,以及小姨父的同事,还有些可能是医院领导。
欧阳静姝一眼看到靠墙蹲着的小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姨脸上第一次出现无措的表情,走过去抱住小姨,“小姨,怎么回事啊?”
那涵用力抓住侄女的手声音哽咽,“静姝,你来了。”
她完全没法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姜宁的同事见状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小姨父来急诊室会诊,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泌尿外科同事被人划破颈动脉,为了争取挽救同事生命最佳时机。
他和另一名同事挺身而出去解救同事,从一个有武器暴怒中的体力劳动者手里抢人谈何容易,两个人都被不同程度捅伤。
姜宁伤势要重些伤到了肺,具体的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很严重。最严重的要数被割破颈动脉的医生,不知道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袭击者被随后赶到的医院保安给抓住,现下被扭送到派出所。
欧阳静姝不太懂医学名词,但小姨懂,她这个样子,小姨父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在陪小姨等待手术结束的同时,她不敢耽搁给家族群里发信息,说明现在的情况。
【那戈:姐,我马上来。】
【季大美女士:(语音)乖乖,你小姨父还好吗?那个杀千刀的敢动我女婿,怕是找死。】
【那季华同志:姥姥姥爷马上回来。】
【那浩:静姝,你别慌,我马上安排你舅妈和姥姥姥爷回家。舅舅把阳秋市的事情安排好就回来。】
【那慧:静姝照顾好小姨,我和爸爸马上回来。】
一时间,整个家族全部动了起来。
那浩在手机里查询机票信息,最后一趟从阳秋市抵达沪市的飞机在晚上八点已经出发,下一趟飞机是早上六点半。
现在只能安排车子把家人送回去,他连忙联系人安排商务车,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唐弥收拾一个行李包下楼,正听到丈夫联系车子,忧心忡忡站在一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季华收拾行李箱从卧室出来,沉静道,“要不还是我和你妈先回去吧,明天周一唐弥还要上班。”
“不行,”唐弥道,“爸妈,你们年纪大很多事情处理不好,静姝明天也没请假,还是二十四小时,我回去最合适,我是行政岗不用上课问题不大,到时候打个电话请假就好,明天姐姐姐夫就回来了。”
那浩也是这个意思。
季大美和那季华想想觉得挺对的,现在医院增加很多新仪器他们弄不懂。
说话间车子停在外面,那浩提着行李箱把父母和妻子送上车,“路上注意安全。”
“领导放心,保证平安顺利完成任务。”那浩目送车子离开,回到客厅岳父岳母一脸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