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静谧的酒店,前台员工强忍着困意,支撑着自己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办理退宿手续。
招呼开接驳车的同事送两人下山,昨天中午入住,这么早回去,听同事说两人没在他们酒店公共区域逛过。
他们酒店公共区域请了著名的园林大师设计过,很多人为了拍雪景特意过来,花了这么多钱,大老远从市区开车过来,为的是哪般?
回到自己车上,欧阳静姝放下副驾驶的镜子,扭头看脖子和锁骨上的齿痕,一巴掌扬起镜子,气得想打人,“你是狗吗?这让我怎么上班!”
“我有分寸,”楚逸得意地笑了笑,“冬季制服的毛领刚好能覆盖,只要不脱衣服不会被发现。”
“哼……”
“你是哼哼猪吗?”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楚逸伸手抚平女友炸起的头发,从后排拿了一块羊毛毯,“距离市区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再休息一会。”
欧阳静姝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好,到了叫我。”
回去的路畅通无阻,路面上湿漉漉的,今天的温度比昨天稍高,山上还有没融化的积雪,市区没留下一丝丝痕迹,就像前几天的雪从没来过。
从那天之后,欧阳静姝正式进入繁忙模式,往后一个月所里全员备勤,即轮休也不能离开沪市。
腊月二十八,一大家子人除了欧阳静姝外,其他人应邀去阳秋市过年。
十二楼的走道里,摆放着九只三十寸的行李箱,地上还有两个纸箱子,四只宜家购物袋。
“我和老姜可算熬出头,”那涵看着长大成人的侄女幸灾乐祸地感叹道,“现在该小静姝过年值班了。”
姜宁十分无奈地摇头,小姨给侄女的伤口上撒盐,“你呀,少说几句,没看静姝正难过吗?”
欧阳静姝眼眶发红,电梯一层一层增加数字,第一次一个人被留在沪市过年,整个十二楼冷冷清清的,好不习惯。
那涵忍不住逗逗小侄女,“咱们前脚走,小静姝后脚就去小楚家里,人家小情侣在一起,没时间想我们。”
“小姨,别乱说,”欧阳静姝害羞地垂下头,她和楚逸是这样计划了。
那慧笑着说,“你当年不也一样?我还记得你过年不……”
欧阳静姝和那戈好奇地打量一本正经的小姨父/小姑父,长辈们的爱情故事谁能不爱。
那涵跺跺脚,忙不迭地制止老姐,当着小辈的面被打趣,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年纪小就是这点不好,她的恋爱经历姐姐都知道,“姐,我在说静姝的事情,怎么扯到我身上。”
那季华忍不住揶揄自家女儿,“你以后调侃静姝前,应该多想想,别被反杀了。”
小老头成日里沉迷游戏,游戏用语很溜,时不时会冒出来。
“电梯来了,”那戈扬声道。”
两部电梯同时停在十二楼,几个人分开乘坐电梯下楼,预约好的中巴车已经在小区外等着。
离别情绪收一收,返回家里收拾行李,往后几天住在楚逸家里。
明天二十九除夕夜上白班,初一全日班,初二休假要去养老院拜访爷爷奶奶,下个轮休日要去小姑小姑父家拜年。
叮咚!
门铃响起,欧阳静姝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楚逸,他去吃市队团年宴,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两人站在门口抱了一下。
“回来比想象中要早。”
“又不熟,领导走了,我就离席了。”楚逸打量一下环境,“伯父伯母他们去机场了?”
“前后脚。”欧阳静姝道,“我去收拾行李,你帮我把小灰灰它们的狗饭装好带过去,还有拿它们宠物店的会员卡,下午要带它们去洗澡,快过年带它们去商场买个玩具。”
“知道了,冰箱里的水果牛奶带走吗?”
“带走,放个七八天要坏了。”
热闹了一年的十二楼,在过年前变得冷清,火红的对联,手写的福字。
欧阳静姝牵着三只狗,楚逸提着两个宜家购物袋,一个是小灰灰、壮月还有贝勒爷的东西,另一个是冰箱里的生鲜还有之前包好饺子,还有一个属于欧阳静姝的行李箱。
飞机抵达阳秋市,一行人下了飞机已经感受到不同于沪市的温暖,来之前做好准备工作,纷纷脱下身上的羽绒服,里面穿着羊绒针织外套。
作为小辈的那戈,一路上承担导游的责任,从取登机牌寄行李,到下机后搬运行李全靠他。
“往后咱们出行一定要带静姝或者小戈同学,”那涵笑嘻嘻拍拍侄子的手臂,“有肌肉有劲。”
季大美点头,“依我看两个人一起最后,一个管后勤一个负责指定旅游计划,静姝指定路线比小戈要厉害,小戈毛毛躁躁的,考虑不全面。”
“我们几个老东西是没这福气,你们应该没问题,”那季华有些心酸,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也老了,不一定能看到孙辈退休,带他们出去玩。
“想出去玩还不简单啊,”那戈将头搁在那季华身上,安慰道:“老姐明年有五天年假,我们俩合计合计时间带你们出去玩,以后每年都一大家子出去,除了我爸大家都有时间。”
“这个主意好,”季大美点头,他们年纪大了喜欢和孩子们一起出去玩,玩一年少一年,等走不动路了,还有照片和视频回忆之前的快乐时光。
一行人浩浩荡荡有说有笑朝接机口走去,不锈钢护栏边上,唐弥早早发现父母姊妹还有走在后面的儿子。
她挥舞着手臂,“爸妈,这里!”
稍稍寒暄几句出了机场,一大家子连她自己在内十个人,租了一辆考斯特中巴车来机场接人。
唐弥:“家里五个房间收拾出来了,大家两人一间,长辈腿脚不好住在楼下,我们住在楼上。”
那戈听完数了数人数,发现自己没着落,指着自己问,“妈,那我呢?”
唐弥讪笑着说:“你是我们亲儿子,还能亏待你不成?”
那戈静静看着他妈妈,总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