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静姝吃着冰淇淋问：“爸爸，我们去老宅干什么？爷爷出院了吗？”

“你爷爷拿存折放在家里，给他送到医院，”欧阳豪倒也没想隐瞒，现在的孩子都机灵，让她们多知道一些俗物没什么不好的，免得长大后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他和那慧都不赞成“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教育方式，等到18岁考大学离家，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照顾自己一窍不通。

老头子曾经教过一个学生，家里宠的厉害，除了读书一概不管，从小到大都是家里老人送饭到学校，在家从没干过家务活，也没自己拿钱上街买东西，读大学前甚至都不认识钱，连人民币数额都不清楚。

从不和别的同学交流，不过成绩还不错，每学期全校前五名，直到高中毕业考上大学都正常。

考上大学忽然失去家长的密集保护，短时间他没办法适应大学住宿生活，啥也不会天天和室友吵架，甚至肢体冲突。

他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无动于衷接他回家，第一学期结束那年大年三十夜里在家里自缢身亡。

他记得是1979年，那年正月走亲戚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个话题，长辈一直认为男孩生在福中不知福，考上大学毕业端上铁饭碗，偏偏要寻死。

“存折？里面是爷爷的私房钱吗？”欧阳静姝眨巴着眼睛调侃道。

欧阳豪的思绪抽离出来，瞥了眼女儿，小崽子敢打趣她老子，是时候来一顿“竹笋炒肉”，“我劝你小心说话。”

“爸爸，别对号入座，我没有说你的私房钱，”欧阳静姝轻快地说，“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爷爷的私房钱？他怎么没让大伯去拿？”

小崽子太鸡贼，他存点私房钱玩南红容易吗？次次都被小崽子发现，发现即被敲诈，走一趟超市一百没了。

“爸爸，你快说嘛？别吊胃口。”欧阳静姝催促道。

欧阳豪观察后视镜，转弯进了巷子，“你爷爷估计不放心你大伯。”

“不放心？爷爷不是最喜欢大伯怎么会不放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欧阳豪踩下刹车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好了，下车，我们快去快回。”

欧阳静姝没听到后续只好下车，院子门从里面锁上，她大声喊欧阳伊的名字。

不到一分钟，二楼房间推开窗户，欧阳伊探出头张望，“二叔、静姝我马上开门。”

很快院门开了，小姐俩像是很久没见抱在一起。

“你今天怎么来？”

“昨天你爸妈回来没？”

小姐俩同时开口，两人相视一笑。

“静姝，你先说。”

“给爷爷拿存折，”欧阳静姝小声在欧阳伊耳边说，“你爸妈回来没？”

“昨天十点回来过，不到半个小时又离开了。”欧阳伊道。

欧阳豪听着很生气，老大两口子太不着调，把一个十岁的孩子单独扔在家里，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忽然想起昨天老朱说的房子，该不是没头脑的两人拿着房本赌博去了吧。

“小伊，你收拾几件衣服，去二叔家住几天，等你爷爷出院再回来。”

“哦，”欧阳伊听着二叔斩钉截铁的话没拒绝，上楼收拾衣服，昨晚一个人独自在家睡，她其实很害怕。

“爸爸，我们去探险。”欧阳静姝兴致勃勃在院里翻来翻去，像极了香江电视剧里办案的madam。

欧阳豪扶着头哭笑不得，“没在那儿，跟我来。”

两人站在欧阳宏的房门前，老式房子门上都有通风窗户，欧阳豪伸手在门上面打开的窗户摸了摸，轻手轻脚的生怕把钥匙弄掉。

欧阳静姝屏住呼吸，轻声说，“找掉了吗？爸爸。”

“找到，”欧阳豪拿着钥匙晃了晃。

“赶紧开门。”

打开门没等欧阳静姝好好参观，存折已经找到，锁好门将钥匙放回原位，欧阳伊背着书包下楼。

欧阳豪带着两个孩子买了一堆的菜返回家里，今天他的任务很多，给妻子和老头子送饭，晚上给办小妹的送行酒。

“小伊，我给你拿冰淇淋，巧克力味的。”欧阳静姝换好鞋子拉着欧阳伊直接走到冰箱前面。

跟在身后的欧阳豪，见女儿准备拿第二个，出言阻止道，“欧阳静姝，你今天的份量吃完了，不许再吃。”

“哦，”欧阳静姝悻悻地放下手中的冰淇淋，她真的好惨一孩子能看不能吃。

欧阳伊见状放下自己手中的冰淇淋，“我也不吃了。”

“没事，”欧阳静姝又将冰淇淋塞进她的手里，“我是因为今天去你家前，吃了一个顶大的冰淇淋。”

“是哦，有自知之明的，”欧阳豪冷嘲热讽道，“小伊，你吃你的，不用管静姝，她大清早买了一个五百五十克装的冰淇淋桶，偷偷摸摸在水果市场转悠……”

“爸爸！”欧阳静姝涨红着脸阻止。

“行行行，我不说了，”欧阳豪放下手中的菜，“你带小伊去放行李，等我做好饭菜，我们马上出发，先给你妈送饭。”

水果批发市场营业早，他们每天早餐时间基本都在六点，十一点钟吃午餐，老头子吃早餐时间晚，等等没什么问题。

“知……道……了……”欧阳静姝拖着声音回。

欧阳伊羡慕地看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多么希望她也是家中的一员，现在也挺好的。

回屋放好行李，两小孩坐在餐桌边上帮忙摘菜，欧阳豪从塑料袋里掏出杀好的油斑鱼，用水冲洗开花刀塞上生姜小米辣上锅清蒸。

今天运气特别好，去得不算早竟然碰到野生油斑鱼，价格倒是其次关键是很难买到，一般情况直接被饭馆包圆。

炒两个青菜，前天卤的牛肉回锅加热，不到三十分钟两荤两素完成，马不停蹄吃完饭，把碗和盆子丢进菜盆，提着三个保温桶离开。

夏天正午太阳炙烤着水泥地面，欧阳静姝今天穿的凉鞋很好看，透明的水晶鞋，前面点缀着一个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