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楠真觉得无语他妈开门,无语到家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跟那些什么番茄,绿江那些男二上位小说一样,假装家里催婚,逼你去相亲,说什么需要最短时间内娶到一位伴侣,才能稳住掌权人位置,不然就滚蛋这种老掉牙的套路。”
薛楠勾着段时焰的肩膀,唇角抽了抽,努力扯出一丝像素微笑,“你快大声反驳我,告诉你的好兄弟,你不会这么狗血的对不对?”
段时焰:“”
薛楠:?
薛楠:“。”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你这个老登,我真是服了你了。”
薛楠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当年在高三毕业典礼为了给她送一束花,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要不是傅聿臣这狗日的不争气,搞了出轨这一出,你都不知道还要傻等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一辈子?”
“要我说,你就该现在跟她讲,讲你为她付出了多少,要她对你死心塌地!”
薛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向来好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桀骜骄狂,自由恣意的京圈太子爷,怎么会心甘情愿把自己放在这么卑微的旁观者位置。
宁可像个傻瓜那样暗恋,默默守护,也不敢上前一步,甚至还要为这狗日的傅聿臣准备婚戒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以前你不跟她坦白,是怕会给她添麻烦,怕她反感,但是现在她都跟傅聿臣分手了,你还怕什么啊!”
就在薛楠话音一落。
就听到面前总是骄傲肆意的男人嗓音低沉响起, “我怕她会觉得有压力。”
“她以前喜欢傅聿臣,是因为傅聿臣在她小时候救过她,她从小到大就没获得过什么爱,所以她才会这么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善意。”
“但就是这份善意,将她伤得很重。”
段时焰低声,“然后你现在告诉她,其实我以前对你很好,所以你要喜欢我,要给我同等的回报,才能对得起我那么多年的付出,你觉得她会感动吗?”
“不会的。”
“她只会惶恐,只会不安。”
就像一只从未被人好好呵护的小刺猬,以为终于找到一个能给予她温暖的人。
于是努力迈着小脚追逐,还放软所有保护自己的刺,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
结果那个人却将她所有的真心都践踏在脚底下,将她伤得伤痕累累。
她不再对爱抱有希望了。
她会重新竖起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警防自己不要又这么轻易掉进吊桥效应的陷阱,再次弄得一身伤。
小刺猬已经开始小心翼翼为自己堆砌结实的城墙,而突然有个人忽然将她重新堆起来的堡垒一手弄塌。
还大摇大摆闯进去,自顾自说一堆他以前为她做过什么,勒令她要挖下自己的心奉献给他才能对得起他以前所有的付出。
她怎么可能会感动?
她只会茫然无措,会害怕得想要逃离。
“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她是带着不安,勉强自己来接受我。”
段时焰抬了抬头,深灼的目光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今雾,唇角轻弯,“我希望她能享受被爱,而不是负担。”
薛楠张了张嘴,刚才脸上愤愤不平的神情渐渐恢复冷静。
“可是你不觉得这很可惜吗?”
他叹气,“你明明喜欢她这么久了——”
“我喜欢她,对她好这件事,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段时焰仍在望着今雾,如同跟十六岁的少年重叠,视线灼烈得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炙火,“她从来都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
他跟傅聿臣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来都不会想过要用自己的付出来绑架她。
爱不该是一座牢笼。
而是能让月亮自由升起的广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