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傅灵安上奏了自己在杭州查到的真相。
傅灵安临行之际已经和皇帝回禀过萧剑的说辞，但皇帝压根没听过萧之航的名字，自然也好奇其中的原委。
至于什么青龙帮，玛钰杀了萧家十几口人，京中居然毫无消息，可见玛钰在杭州是怎样的只手遮天。
“回禀皇上，萧剑并没有撒谎，萧家确有冤屈，只是当年杭州巡抚玛钰动作太快，这种种事迹，皆被压了下来，以至于若萧剑不说的话，我们甚至都没有耳闻此事。”
皇帝蹙眉：“你仔细说。”
傅灵安点头，说明了他在杭州查到的来龙去脉，原来是玛钰的儿子玛璜残害乡民做尽恶事，因为他是巡抚之子，有玛钰护着，所以老百姓是有苦难言。
当时萧之航是杭州一代有名的侠士，风头正盛，对于玛璜这样的坏种，他是深恶痛绝，在有一次他强抢民女后，萧之航忍无可忍选择出手杀了玛璜，为民除害。
玛钰儿子被杀，他自然是恨极了萧之航，官要处理民太容易了，玛钰只给他安上了一个青龙帮逆贼的莫须有罪名，栽赃陷害，后又怕夜长梦多，又以极快的速度杀了萧家十九口人。
至于萧剑，他和他襁褓中的妹妹则是在大难那天晚上被萧家人送走避祸，天各一方。
这件事在杭州一带不是秘密，萧之航为人仗义豪迈，最爱为老百姓撑腰，百姓们都知道萧之航是因为杀了玛璜后被报复。
傅灵安还带来了从杭州找到的证人，皆能证明玛钰父子的罪行。
玛钰的官声其实一向不太好，但皇帝看在他的父辈曾为前朝立下汗马功劳的情况下，也一直对他颇为宽宥。
结果没想到就是他的宽宥，才导致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受害，还连累了整个无辜的萧家，当真是可恶！
甚至皇帝还因为玛钰并没有太大的才能，将他从较为富庶的杭州调到了甘肃，还不知道甘肃的百姓在他的手下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该死！”
这个玛钰和玛璜当真是可恶，“立刻把玛钰抓捕归案！”
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这么多年来，萧剑一直恨错了人，他以为是皇帝命人杀害了萧家，结果活着的目标就是为民除害杀昏君，结果真正该恨的人却继续逍遥法外。
皇帝传唤了萧剑，给他讲清楚了原委。
萧剑有些不敢相信，应该说是他打心底里不想接受这个真相。
他恨皇上，恨了整整十九年，甚至是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报仇和找妹妹。
现在告诉他，他真正的仇人居然只是一个巡抚？一个他十几岁时就能报仇亲自手刃的巡抚！
萧剑冷笑：“我不相信玛钰他一届巡抚能大到瞒过京中上下所有人的眼睛，焉知不是你们有意纵容？就算你们不知道，那也是因为你的失误才让这个狗官如此逍遥！”
萧剑怒指皇帝，眼中是化不开的恨意。
他恨皇帝已经恨了十九年，轻易改不了了。
皇帝被萧剑犹如实质的恨惊了一瞬，眼前这人，让皇帝感到十分忌惮。
萧剑这种没有顾忌的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一瞬间皇帝想了很多。
“萧剑，朕知道你恨朕，但真相朕已经查明，朕会杀了玛璜给你们赔罪，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流落在外，朕也会帮你找她，甚至作为补偿，朕可以封她为乡君受天下养。”
皇帝这话听在萧剑耳中不对味了，这何尝不是狗皇帝打算拿他的妹妹来威胁他拿捏他？
小燕子现在过得很幸福，这就够了，他才不会让妹妹平白被皇帝拿捏。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你昭告天下你自己的错误，为我爹正名！”
皇帝连连点头，自然会昭告天下。
“我要亲自杀了玛璜！”
这，皇帝摇头：“等查清楚他犯下的其余罪状，朕会依照大清例律来处置他，你不能亲自动手，但朕可以允许你亲自监刑。”
这也行，萧剑泄了气，仿佛一瞬间，他活着这么多年的动力全都没了。
原来给父亲报仇如此简单。
说完萧之航的案子，该处理萧剑刺杀璟言和永珩的案子了。
“萧剑，你刺杀朕，既然是有误会，那朕可以原谅，但一码归一码，你刺杀果亲王家的两个孩子，肯定不是为了给你爹报仇吧？你老实交代，朕或许还可以从轻处罚。”
提到这，果亲王拳头攥的咯咯响，这小子嘴硬的很，怎么拷问也不肯交代。
萧剑嘴唇紧抿，依旧是之前的说辞：“当初我也是以为他们是皇帝你的孩子，这才想要除掉他们，总归也是被你连累了。”
“放肆！”见萧剑还是不说实话，皇帝怒喝，“萧剑，别以为朕答应补偿你你便可以如此放肆，你无故在京城刺杀世子和公主这是死罪！”
傅灵安冷笑，“萧剑，据我所知，你南巡路上一直在跟着我们，那大家的身份想来你也清楚，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假了些。”
但无论众人怎么说，萧剑就是不说话。
皇帝气得不行，就在他想将人拖下去继续审问的时候，永珩开口了。
“是为了你妹妹吧？你妹妹就在我们身边是吗？”
永珩突然就想到了那天被刺杀时璟言拖延时间的胡言乱语，妹妹一向机灵，她不会乱说的，一定是聪明的妹妹发现了什么。
永珩想到这，也张口说出来了，本以为萧剑还是会没什么反应。
结果萧剑居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突然暴怒。
“和我妹妹无关！我的妹妹，不许你们打扰她！”萧剑目眦欲裂，像是护着幼崽的母兽一般，“若你们谁敢打扰我妹妹，我一定会将你们统统杀掉！”
萧剑都这样说了，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帝脸色铁青，萧剑既然背负着杀父之仇就该明白亲人被害的痛苦，到底是怎样的仇怨能让他对两人下毒手。
璟言和永珩日日的行踪皇帝也是清楚，完全没有将人得罪死的机会，所以萧剑刺杀的些很小的事。
就这就要杀人吗？
皇帝在脑中飞快搜索两个孩子能接触到的女子。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