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骄阳依旧火辣辣,官道上冒着烈日赶路的行人不多,长长的大队伍只有马车辘辘前行的声音。
老头在马车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贯耳。袁鹰嫌弃的撇了撇嘴。
袁鹰无聊的趴在车窗边,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此时已经进入了鄣县的地界。路边的稻田有被大水冲过的迹象。
随着车辆的前行,大片的农田映入了眼帘,农夫顶着烈日在农田里艰辛的劳作。稀稀疏疏的禾田营养不良的立在地里头,显得没有一点生气。与水车镇绿油油的稻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辆越是往前越是土地越是贫瘠,路边时不时遇到一些衣着褴褛的行人。
终于在傍晚时分,大队伍终于来了璋县城门下。璋县魏县令携带家眷及县府的衙役在此恭候多时。看见车辆的靠近。
魏县令等人上前一步道:“下官魏耀庭携家眷恭迎恭迎靖王殿下。”他佝偻着背,以极低的姿态伏地跪着。
“恭迎靖王殿下!”一众家眷、衙役齐声高呼,恨不得声音穿透大街小巷,让整个鄣县的人都知道,大夏尊贵无比的靖王殿下来啦!鄣县有救了。
慕容玄熠一身墨绿衣袍,墨发高高用白玉束起。章显的整个人气质非凡。他身躯凛凛的下了马车,淡然一句:“都起身吧!”
魏县令一副惶恐的模样道:\"殿下一路辛苦,下官本应为您在酒楼接风洗尘,只因眼下瘟疫横生,下官只能将您安置在自己府上。还望殿下切莫嫌弃。”
“是本王叨扰了!”慕容玄熠难得客气了一句。
慕容玄熠同江翀交代了几句话,随魏县令步入府邸。
除了慕容玄熠的几个亲信、太医和袁鹰等人外,其他卫兵都在城门外扎营。
袁鹰跟在后面看着陈旧的县府,突然想到了宁安县富丽堂皇的县府。原来也不是每个当官的都这么有钱。
进入厅堂,堂内的家具虽然陈旧但也整洁干净,厅堂上挂着一副对联:\"灯火夜深书有味,墨花晨湛字生光。\"显然这是一个书香门第。
袁鹰不由得的看了一眼魏县令,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普通的布衣清清瘦瘦的确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
看样子这魏县令应该是一位清廉正直、爱民如子的好官。
魏县令领着一行人在厅堂入座,面前一桌早已准备好的晚宴,虽然谈不上太丰盛,但这应该是魏县令拿的出最好的东西了。
慕容玄熠坐下道:“魏大人往后你无需特意准备,你吃什么,大家吃什么即可。”
魏县令立刻跪地磕头道:“多谢殿下体恤,”
又紧接着哭道“殿下,鄣县百姓苦啊……”
“前阵子洪水泛滥茅草屋被大风吹破,如今又遭受瘟灾。一半的百姓露宿街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天只能喝一顿野菜糊糊充饥……”
“下官虽有忧民泪,可一担难肩万姓忧啊,殿下。”
“田地的贫瘠令人无法想象,农户辛苦劳作一整年,收获的粮食还没有播下的种子多!”
“下官不得不开仓放粮,可县衙的粮仓里,也快粮尽仓空了!”
慕容玄熠听到脸色可见的阴沉道:“张知府大人,朝廷为云府城受灾县镇拨粮十万石,白银二十万两,早在两个月前洪灾时就下发。为何鄣县灾民还得不到安置?”
张大人吓得一个踉跄跪地道:“靖王殿下恕罪,到云府城的粮食一万石,麦糠五万石,白银二万两。而并非是粮食十万石,白银子二十万两,请殿下明查。下官都已下发给各受灾的县镇。但这次云府城下受洪灾的城镇实在是太多,朝廷的赈灾款也只是杯水车薪啊。殿下!”
魏县令接着道:“下官收到的灾粮二千万石,麦糠一万石,白银四千两,”
袁鹰心想:朝廷的赈灾粮一层一层下来,到灾民手里只怕所剩无几,连粥都喝不上。
慕容玄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碗碟发一阵刺耳的声响。:“张大人,分发到各灾区的明细列一份给到本王。把这里的一切一字不落上报给御史府。”
张大人跪在地上连声应道:“下官遵命。”
…………
一餐饭,大家吃的食不知味。
用过晚饭后,袁鹰和老头,还有几位太医都安排在西边厢房,慕容玄熠和他的护卫住在东厢房。
西厢房的只能两人一间,袁鹰被安排和老头住一间。
袁鹰再大大咧咧,但是好歹也是女子。她和管家要求住一间下人房。
管家为难的道:“公子,下人间没有单间。都是通铺。”
袁鹰欲哭无泪。正想怎么办时慕容玄熠从东厢房出来道:“你住东厢房来。”
她是不太愿意跟慕容玄熠住一块,但眼下也没得选择。这人和冰块差不多,城府极深,袁鹰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慕容玄熠则想,细作放在眼皮底下才最安全。
袁鹰不太情愿的驮着鹰哥进来房间,赶了一天的路,袁鹰直接倒在床上,今天总觉得下腹有点轻微的坠痛。有种要来例假的感觉,完全不记得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例假。她反正就没有一个月准时过。袁鹰想起老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这次来例假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就在袁鹰想睡觉时,江翀在门口敲门,说王爷请她去议事,袁鹰愤愤的起身。
慕容玄熠这个周扒皮,还让不让人活,赶了一天路他不累吗?唉……打工人打工魂。辛勤努力赚碎银。
她应该是最惨的一个穿越者吧。别人穿越要么当宠妃,要么当王妃,她却要为了生计飞。
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