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男人现在正在开车,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马路上,原本正在中间道上的白色迈巴赫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转弯到了右边道上。
顾京律板着脸,声音里仅剩的最后那点儿耐心都没了踪影,冷漠的命令着:“下去捡。”
旁边是杂草丛生的烂泥地。
祝愿以为自己会很生气。
结果男人的话一说出来,她的鼻尖就开始发酸了,很憋屈难受,连心脏都开始疼了。
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凶过。
丢出去的东西再亲自捡回来,还是这么明晃晃的大白日,隔几秒钟就有一辆车从后面开过。
她才不要呢!
然而顾京律却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来了一些,在方向盘上敲了两声,骨节泛着青白色,“不想下礼拜结婚典礼上,让你父母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就下车去捡。”
祝愿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口腔里都涌上来了一股血腥味。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因为这事儿被父母遣送到了国外,或者是被关禁闭之类的,绝对是得不偿失。
一直都以为这段不耻关系,应该是她拿捏这个男人痛点的手段才是,没曾想今天反过来被威胁了一把。
算他狠。
祝愿很不心甘情愿的下了车,走进那脏兮兮的草丛里,看到有形状与那根口红相似的东西时,还得冒着手上被粘泥土的风险,弯下腰去捡。
大衣和里面的针织裙下摆,很快就脏了。
然而顾京律只是懒洋洋的靠在车头。
用那双没有感情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大概老天爷总是爱垂怜可怜的女孩子吧。
找了快十五分钟,当祝愿决心不坐他的车,直接离开时,突然脚下踩到了那根口红,她捡了起来,走出草丛。
狠狠砸在了男人身上。
语气不是一般的挖苦,“看来顾总对在意的女人还是不够大方啊,一根几百块钱的口红都不舍得给她买。”
“这种杂牌东西,和野种有什么区别?”
听到后半句话的那两个字,顾京律眯了眯眼。
他没发火,把口红重新放回车里之后,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瓶盖,慢慢往下倒着,让祝愿可以简单的洗下手。
半瓶水空了的时候,才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两个字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说一次,试试看。”
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祝愿是害怕的。
小的时候,她被这样凶过太多次了。
即便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打自己,也不会真的怎么收拾她,但还是没缘由的胆怯。
她哆哆嗦嗦的洗着手,都不敢嫌冷了。
见她洗好了,顾京律也就不再继续倒矿泉水。
重新上车的时候,祝愿一抬脚就看见了自己衣服下摆上沾着的那些烂泥。
她有洁癖,真的忍不了。
等男人重新坐到了驾驶位上时,直接扶着车门,仰起脑袋大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控诉的咬字发音倒是很准确:“你个混蛋……顾京律,你凭什么敢这么欺负我呜呜呜。”
呜呜咽咽的。
吵得顾京律太阳穴突突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