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凝缓缓地步入太和殿,早晨的阳光透过朱红色的窗棂洒落在青石地面上,为这座宫殿平添了一抹温暖。然此时,宫内的气氛却透着几分寒意——每个人的眼中都藏着暗涌的算计和疑虑。太后的面容虽平静无波,但眼底深处却不乏威严。坐于高位之上的皇帝,眉头紧锁,似乎在思量着某个棘手的决定。
太和殿内,众嫔妃齐聚,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后与皇帝,还有不少重要的朝臣亦在列席。叶霜凝恭敬地行礼后站到了一旁,她的眼神迅速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冯贵妃身上。冯贵妃一袭华贵的长裙,双手悠然地摆在身前,目光在叶霜凝和其他嫔妃之间来回打量,似笑非笑,仿佛她胸有成竹。
叶霜凝知道,今天的朝堂绝非寻常的聚会。她早已从贴身侍女冬雪的口中得知,冯贵妃最近一直频繁与左相府的林相来往密切,恐怕是要在这次朝堂上有所动作。果不其然,冯贵妃开口道:“皇上,臣妾听闻近日朝中有些动荡,民间也多有流言。臣妾忧心这些流言会影响到陛下的威信,特意请林相前来,为陛下解忧。”
叶霜凝微微蹙眉,冯贵妃的这一招用意深远,若林相成功得到皇帝的信任,冯贵妃在朝中的势力必然更上一层楼,这对于自己来说显然不是好事。她眼眸微转,看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沈廷尉。沈廷尉是内廷的得力之人,也是少数几个对叶霜凝心怀善意的朝臣之一。
她朝沈廷尉略微点头,示意他适时出言制衡冯贵妃的提议。沈廷尉领会到叶霜凝的意思,轻咳一声后走出一步,朗声说道:“陛下,依臣之见,流言虽有,但未必全是因朝中有异。臣认为,或许有外敌蓄意挑拨,欲扰我大朝的安稳。臣请陛下务必慎重,以免中了外贼的奸计。”
太和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臣的目光在冯贵妃与沈廷尉之间游移。冯贵妃的笑意微僵,双眸寒光一闪,紧接着她冷笑一声:“沈大人如此说来,倒是暗指臣妾与林相有何不轨之心?”
沈廷尉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回应:“贵妃娘娘多虑了,臣只是为陛下与大朝考虑,绝无针对任何一人的意思。”
冯贵妃正要再作辩驳之时,坐于高位的皇帝忽然抬手,阻止了她继续开口。他的目光扫过众臣与嫔妃们,最终落在林相身上,沉声道:“林相,此事关乎国体,你可有解释?”
林相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臣,面容消瘦,但眼神锐利。他听到皇帝的问话后,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启禀陛下,臣确曾在近日与贵妃娘娘有过接触,然而皆是为了解决民间之事。若有误会,臣愿配合调查。”
太后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她缓缓抬眼,淡淡道:“既然林相说是误会,那就彻查清楚,避免流言四起。”太后的声音平静,但却透出一股不可违抗的力量。
冯贵妃的脸色一时变得煞白,她没有想到太后会如此果断地命令彻查,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叶霜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后显然没有打算让冯贵妃在这次对峙中占到便宜。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进入了太和殿。此人正是从南疆归来的平南王,满脸风尘仆仆,一身铠甲尚未卸下。他直接跪在殿前,朗声禀报:“陛下,臣不负所托,已平定南疆之乱。然臣于归途中得知京中有变,特来请命,协助陛下整肃内外,肃清朝野!”
平南王的到来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所有人都面露惊愕之色。冯贵妃的神情复杂,隐隐透着几分焦急与不安。平南王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布置。叶霜凝见状,心中暗暗冷笑,平南王一向忠心于皇帝,此刻归来,无疑是冯贵妃最大的阻碍。
皇帝面露欣慰之色,连声道:“平南王辛苦了!此次你平定叛乱,劳苦功高,朕当重赏!”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冯贵妃,语气加重:“至于京中之事,有劳平南王协助沈廷尉彻查。”
冯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几乎快要刺破掌心的皮肤。叶霜凝见到这一幕,微微垂眸,心中已有计较。她知道,冯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也必须借助这次机会,彻底削弱冯贵妃的势力。
朝堂上的对峙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皇帝宣布散朝后,叶霜凝跟随其他嫔妃一道退出了太和殿。她走出殿门时,迎面正好碰上了林相的女儿,林雪薇。林雪薇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神色中有几分焦虑,看见叶霜凝后,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前低声道:“霜凝妹妹,家父近日受了不少流言困扰,还望妹妹多加关照。”
叶霜凝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淡然地答道:“姐姐放心,只要林相行得正坐得端,朝堂上自有公论。”她没有直接表态,却也没有拒绝林雪薇的请求,这让林雪薇脸色稍霁,轻声道谢后便匆匆离去。
叶霜凝目送林雪薇离开,转身朝宁和宫方向行去。宁和宫内,侍女秋水与冬雪早已在等候,见她回来,立刻上前为她卸下披风。叶霜凝坐在暖榻上,端起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问道:“今天朝堂上的事,外面都有什么风声?”
冬雪低声答道:“奴婢刚从宫人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平南王归来后,冯贵妃似乎很不安,有人看见她急匆匆地进了太后的寝宫。”
叶霜凝嘴角微扬,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思:“看来冯贵妃果然坐不住了,她定是去求太后为她出头。”她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转而看向秋水:“准备一份礼物,送到平南王府上,务必让平南王明白,我们同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
秋水立刻应下,退出殿外安排。叶霜凝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正在忙碌的宫人们,心中暗自权衡着接下来的行动。她很清楚,冯贵妃与林相势力庞大,若要彻底将其击垮,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但眼下有了太后的压制和平南王的协助,这一局,自己未必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