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堂屋,舅舅一家人都在这里,舅母已经端着菜出来了。
姜丰抱着姜媛坐在一张椅子上,对大舅苏常忠说:“要叨扰舅舅、舅母一些日子了,我打算去府城物色一处房子,等娘和娘子好了,就搬过去。”
大舅还没有说话,舅母已经接过了:“外甥这是外道了!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尽管住着就是!”
“舅舅、舅母好意我知道。我原本是打算院试过了,就搬到府城去的。到时候我要去府学读书,一家老小留在村里不放心。如今……早些搬过去也不妨,正好安心读书。”姜丰解释着。
苏常忠如今和苏氏一样,对这个外甥能考中秀才没有丝毫怀疑,听着这计划也算合情合理,就问:“那你可还有钱?府城的房子可贵得很。”
更何况,外甥家里才遭了劫……
舅母听着,默默放下手里的菜,脚步却放缓了些。
姜丰很快说道:“我这次去府城,正好拿了最后一笔稿费,有一百两,买个小些的房子应该够的。我和书局里又签了新的契书,快些把下一部小说写出来,生活上是没有问题的。”
苏常忠这才松了口气,外甥能干,他就放心了。
舅母也悄悄松了口气,脚步加快地往外走去。虽然她同情大姑子一家,可是自家也不富裕,若是长久住下来,还真不是个事。
交代完这些事,姜丰又去了一趟县衙,打听邪教的案子进展。
府城派了营军下来缉捕,苏总甲这些衙役也挨家挨户地搜查。官府还贴了告示,出告匪徒者,赏纹银二十两,出告匪首者,赏纹银百两!
那观音教的教主、护法、圣女和高逵,赫然都在匪首列。悬赏告示下人头涌涌、议论纷纷,别看一百两银子听起来不多,在村里能买八十亩田,在府城也能买带院子的房子了!
多少贫穷老百姓,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此时个个摩拳擦掌,盯着告示上那几个人的画像,再回过头,对着每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要仔细看几眼,仿佛看谁都像通缉犯。
姜丰也看到了告示,别的人他不知道,这高逵画的还真是身形具备,连眼神中的戾气都画了出来。
都说相由心生,要是早察觉到高逵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也要姐姐和他和离!和离固然不容易,但总比死了好啊!
如今悔之晚矣……
更后悔的人当然是苏氏,她接下来好些日子都恍恍惚惚,常常一出神就是半天,听到外面有年轻女子说话,就猛地冲出去,口里喊着“玉儿……”
看到不是她的女儿,又恍恍惚惚地进屋。
是了……她的女儿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初,她就该让女儿和离,不该出什么馊主意,废了那个畜生有什么用?那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和他纠缠下去……再远一点,她不该贪图高家有钱,又只有一个独子,就把女儿嫁过去……
都怪她不好,是她害了女儿。
姜丰这些日子忙忙碌碌,既要忙姐姐的身后事,又要去府城看房子,还要抽空写小说挣钱,忙得连看正经书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没办法,生活压力是迫在眉睫的事,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立起来,才能成为母亲、妻儿的依靠!
到了六月,追捕逆党的事终于有了进展!高逵偷偷回家看老娘,被邻居告发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