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光连个抵抗的动作都做不到。

眼前一黑，便有深入灵魂深处的灼烧，与粉身碎骨般的剧痛袭来！

视角天旋地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洵光嘴里早就扔下了遥望，可在绝对力量差距面前，一枚遥望无法做到力挽狂澜。

他竭尽全力睁开眼。

四周是塌陷的地面，透过光柱，朦朦胧胧能够看到一些事物。

瞳孔中，一名名巡夜人飞蛾扑火般，朝着一尊尊神眷扑去。

神息将他们攻击拦下，火焰光柱将他们身躯磨灭。

一切尽在无声中消散。

在请降神之前，还有得打。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变故呢。

李洵光颤抖着，想要从地上爬起。

上半身刚刚抬起些角度，紧接着光柱输出加大，完全将他死死按在原地！

他能感受到生机在此阳柱下不断被破坏，千锤百炼的意识在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能够令他清晰看到肉体的灭亡过程。

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李洵光嘴角溢出血液，刚刚脱口而出便化作粒子消散。

他瞳孔逐渐恍惚，眼前闪现过一个又一个身影。

陆南风、江游、苏见阳、霍勇、方向阳……

以及红枫战役中，随自己一同进攻的将士们……

最后。

记忆不断飘忽，向远处发散，直至来到一片漆黑废墟。

一道身影在眼前似乎变得清晰了几分。

“我无法接受，在方哥前，您是最年轻的战将，您几乎要开创个人流派的超凡体系。”

“您本该是坚毅的战士，大周的战将。”

“叔，你清醒一些！你若清醒，就该早将这一情况告知我，告知大周，告知研究院！你为什么这么极端，万一有办法呢？”

“方哥敢直面污染，你为何就不行，你为什么要全然埋在心里一句不说，我问你，为什么？”

少年咬牙发出声声质问，那不甘心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呈现。

李洵光知道对方感受。

全心全意信赖的长辈，竟然会是另外一番模样，任谁来了，都会感到信念崩塌的吧。

李洵光的意识越发模糊。

是的，他重生了。

将自身献祭给神系物之时，那残破意识与某种奇特力量一起，跨越时间洪流，回到平川战役之前。

可命运似乎跟李洵光开了个玩笑。

江游，陆南风，苏见阳一起死在了云海战役之中……

“时间……不该是这样子的……”

“明明是三尊……为什么会五尊……”

“我……”

忽然间，他那晕沉意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噗通！

噗通！

李洵光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

他恍惚中睁眼。

大量破碎的，玄妙漆黑字符在视线中飘动，围绕中心那枚“心脏”旋转。

“神纹……神明的力量……是那件神系物？”

“它没有完全消散，一直隐藏在我体内？”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走向死亡了。”

李洵光喃喃开口。

他伸出手，触碰到那些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