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云意轻轻出了一口气,覆上霍灼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稍一用力就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霍灼见状神情更为黯淡,但语气依旧强硬:“我的心意你已知晓,那你对我呢?”
见他犹豫,他苦笑一声道:“若是你实在不喜欢我,那我以后便不会打扰你了。”
听到此话,瞿云意怔愣一瞬,迅速地摇了摇头,语气晦涩:“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霍灼眼中闪过亮光。
这些日子也足够让他直面自己喜欢霍灼这件事了!
他看出了霍灼言语中的决绝之意,心中隐隐约约感觉若是他再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霍灼,他和霍灼必定再也不会见面了。
这怎么能行?明明自己也是喜欢他的!他不愿意将人推远!
瞿云意鼓起勇气,咬着牙将隐藏在心中的情感吐露:“我也……我也心悦你。”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就见他一双瑞眼完完全全亮了起来,连一向毫无幅度的嘴角此时也勾了起来,显然易见的高兴和喜悦。
还没等他再仔细观察霍灼的神情,下一刻就被那人拉进了怀中。
感受着他胸膛处不断传来的心脏跳动声,还有因无声大笑而颤抖的躯体,瞿云意也慢慢笑了起来。
等两人都恢复了平静,才发现一男一双在大庭广众下相拥不知道有多显眼。
来来往往的百姓都不由得将视线集中他们身上,霍灼轻咳一声,放开了紧紧箍着心上人细瘦腰身的手。
瞿云意也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目光,白皙的脸庞连带着脖颈处都是一片薄红。
霍灼强行让自己转移盯着眼前人脖颈的视线,主动开口道:“能带我去看看你的乐坊吗?”
“当然。”
有了霍灼的话题,瞿云意连忙带着人往里走,展开手中的图纸,一边逛乐坊一边给他介绍。
霍灼这几日只是守在门口,并未见乐坊里面看过。
此时听着瞿云意的介绍,看着他手中的图纸,逛着整个乐坊,才发现门口那面影壁只不过是小意思,里头的种种设计更是让他无比讶异。
等得知了这份图纸是来自宋群青后,霍灼暗叹难怪如此有新意,如果是宋群青出的主意倒是可以理解了。
在第一次认出瞿云意的身份后,霍灼便派人调查了宋群青和谢淮安的身份,自然是知道宋群青这些年来的大部分经历。
不论是在清河县还是在府城衢州,甚至是在京城,这人总是能提出一些令人出乎意料但又十分有吸引力的新点子。
而他的想法也无一例外,全部都成功了。
京城内现如今风靡的雪糖和新盐听说也是出自这人之手,他都不敢想就凭这两样东西宋群青能赚多少钱,反正是他可能一辈子都赚不来的数额。
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道:“那这图纸……是不是很贵?若是你那边钱不够的话,我可以……”
这些日子的相处,霍灼已然知道了瞿云意的性子,生怕自己这话说出来会惹瞿云意不悦。
哪知瞿云意看着他摇了摇头,笑道:“宋大人只要了乐坊的一分利,而且淮安也给了我资助,足以让我把这个乐坊开起来了。”
一分利?宋群青算得上是十分照顾云意了,他从打探消息的那人口中得知,之前宋群青用图纸和别人交易可至少都是三分利往上走。
看来宋群青对谢淮安还真是一往情深,对他夫郎的朋友也颇为重视。
“若是以后资金不足,尽管和我开口。”霍灼收起胡思乱想,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或许会引起瞿云意的误解,又快速补充道。
“当然,我也不是白给的,就跟宋夫郎资助你一样,也要获利的。”
看着他急忙补足话语漏洞的慌乱模样,瞿云意心中一暖。
他不禁调侃道:“你没必要如此小心的,难道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爱生气爱计较的人?”
“不,我只是,只是……”霍灼有些结巴。
他自幼时到少年都跟着他爹住在南疆边陲,平日里吃穿住行都是和一群大男人一起,根本没有和姑娘双儿单独相处的机会,因而养成了冷硬嘴笨的性子,哪知道如何哄双儿呢?
但是真心话还是会说的。
“我只是担心你。”霍灼咬着牙道。
见状,瞿云意的嘴角缓缓扬起,眼睛里也溢满了笑意:“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下次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毕竟……我们两个……”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还是耳力极佳的霍灼听到了。
霍灼牵住两人因走动而不断摩擦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咳咳……”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瞿云意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旋即话锋一转,“那我再带着你看看二楼雅间?”
“好。”
瞿云意和霍灼好上了这一事很快传到了宋群青耳中,这还是多亏了他家夫郎和当事人是深闺好友,他们两个几乎无话不谈。
几乎是两人定情的当晚,宋群青就从谢淮安嘴中得知了此事,连带着的还有两人拜托谢淮安转交给他的种种感谢之语。
不枉自己在这两人中牵线搭桥了,可总算是互表心意了。
宋群青放出再增加十个试点时,不少之前和他合作过雪糖或是新盐的商人都递信来申请,他便一一回信告知他们,让他们把对工坊的大致安排告诉自己,由此再来选适合的人选。
但这一次的来信就比上次少了不少,筛选了一波或是嫌太麻烦或是看不上宛平县的商人,留下的虽说也有敷衍了事的,但也不乏认认真真将计划写在信上的人。
让宋群青有些震惊的是,京城内的三大世家居然都纷纷来信想要一个甚至更多的试点来开工坊。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世家屹立多年靠得除了丰厚的底蕴和人才,还有就是他们财力和权力所支撑的朝全世界撒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