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等到欧阳翊在小厮递上来的纸上题了名后,如燕再次询问现场才子作诗。
又零零星星上来了十几个人作诗,但其诗若是在寻常诗会倒是颇有水平。
只是与宋群青的诗相比却十分平庸,甚至和欧阳翊的比起来也稍逊一筹。
等到如燕最后一次询问未得到回应后,她拍了拍手,宣布诗会此次的作诗活动到这儿结束。
但诗会并没就此结束,如燕从旁边的侍女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木质小船,将其放进了流水之中。
她手一挥将小木船推了出去:“还请诸位将今日最佳的诗写至纸上,投入这艘小船中,得票最多的人便是此次诗会的胜者。”
一时寂静的诗会现场再次热闹起来,宋群青则是在心中暗松一口气,这诗会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他身旁的两个人已经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了名字,就等着木质小船过来后投入其中。
孙韶华怡然自得地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点心刚一入口就瞪大了双眼:“这点心也太好吃了吧!”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林水程嫌弃地皱起眉头,也不再搭理他,而是用肩膀碰了碰宋群青:“估计这次诗会你就是魁首了吧。”
宋群青眼含笑意:“应该是了,还是要多谢你当时极力劝我来,不然我这声名可没这么快扬出去。”
“那也是你自己厉害。”林水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你如此会写诗。”
“这有什么,估计就是宋兄在藏拙。”孙韶华将口中最后一口糕点咽了下去,又灌了口茶才接着道,“然后再寻一机会一鸣惊人,宋兄啊宋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如此忍得!”
理由都有人给自己想好了,宋群青当仁不让地接受。
众人的票已全部投了出去,如燕在唱票时一遍又一遍念着宋群青的名字,等到结果出来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宋群青赢得了诗会场内近乎七成的票数,还有两成是欧阳翊,剩下的一成则是投谁的都有。
宋群青上前接过如燕递过来的魁首奖励,朝着正前方的知府夫人拱手道:“多谢夫人。”
“宋公子客气了,反倒是我要谢你,让我这一场诗会上出了不少传世名作。”知府夫人笑道。
宋群青所念出的那几首诗都有着极高的水平,而这些都是在自己的诗会上作出的。
这次诗会毫无疑问会被载入史册,而举办这次诗会的自己,也自然会在史册之中留下一笔。
要知道多少人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在史册留名,以求后人永久铭记。
而她只是举办了一次诗会便能有机会入史册,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呢?
“宋公子的诗才真是叫人景仰。”知府夫人身后站着的林玉蔓终于克制不住自己,走上前来屈膝行礼,“小女玉蔓见过公子。”
她这一举动可把诗会众人吓了一跳,林玉蔓平日里素来如同高岭之花一般只可远观,众人从未见她主动对外男如此。
下游的厉玉衡瞧见这一幕,狠狠咬着后槽牙,这女人还真是朝秦暮楚,这么快便看上宋群青那家伙了?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的胡书鸣嗤笑一声:“厉玉衡,你这副模样还真是可怜得很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讨好别的男人肯定心痛不已吧。”
“那也总比你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好,要不是谢子璇在前给你挡着,被赶出宴会、声名受损的是谁还说不定呢!”厉玉衡牙尖嘴利反驳道。
他又冷冷瞥了一眼巧笑倩兮的林玉蔓,一甩袖子离开了诗会。
胡书鸣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又看了一眼聊得正欢的三人,颇有意味地笑了几声。
盯着诸多男子火热的视线,宋群青着实有些厌烦了这位努力跟他搭话的小姐,明明他的态度已经敷衍得十分明显了,可这位小姐就当没看见一般。
连她身旁的知府夫人也只是笑着看两人谈话,还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话里话外都是我女儿外貌品性样样完美。
察觉谢淮安一直看向这边的目光,宋群青实在忍不下去了,直言道:“林小姐,林夫人,家中还有要事等着处理,若有机会之后再和两位聊,在下就先失陪了。”
林玉蔓自然也看到了他频频看往自己身后的方向,也知道这话只是宋群青的客气话,但她并不甘心就这样放人离开。
她正想开口努力挽留,却被知府夫人暗中捏了一把手臂,示意她闭嘴。
宋群青见两人都没意见便行礼告退,直直走向了谢淮安:“小安,回家了。”
“嗯!”谢淮安弯起一双桃花眼,将自己的手搭在他伸出来的大手上,任由着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林玉蔓目送着宋群青离去,他柔情似水的模样和刚刚与自己聊天时冷淡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这样的区别对待让一向备受男人讨好的她根本接受不了。
幸好有面纱遮挡着她的神情,不然让旁人看到定会以为她性情大变。
“玉蔓,做什么事都要有耐心。”知府夫人伸手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面纱,“太过急切反而做不成事。”
看着母亲意有所指的眼神,林玉蔓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再次看了一眼只剩下背影的两人,原本不满的情绪也慢慢消散。
她脸上重新恢复原来的神态,转身跟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开始聊起天来。
离开了知府夫人的院子,谢淮安便迫不及待将宋群青拉上自家的马车,宋群青则是完全放任他的动作。
见谢淮安坐在车窗旁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宋群青难得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怎么了小安,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淮安双手抱胸,“出口便成诗,这么厉害的能力你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知道我当时看着谢子璇挑衅你时我都多紧张吗?生怕你一时答不上来,到时候惹了全场的笑话。”谢淮安紧紧抿着嘴唇,脸上闪过几分委屈。
宋群青见状连忙起身坐在他的身侧,将人揽进了自己怀中,语气低沉温柔:“是我的错,我应当提前跟你说的。”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谢淮安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我也没跟你说过我也会来诗会。”
他似若撒娇的语气,伴随着吐在他脖颈处的温热呼吸一样轻轻抓挠着宋群青的心,惹得他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