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半梦半醒的谢淮安察觉到有人靠近,“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宋群青垂下来的眼眸。
“你干完了?”谢淮安睡眼朦胧,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宋群青低声应了一句,牵着谢淮安的手让其抱住自己的脖子。
一只手支撑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从膝盖穿过,略一使劲便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诶!”谢淮安瞪大眼睛,眼中的睡意完全消散,“这还在外面呢!”
宋群青顺势扫视一周,周围的侍女仆从见状皆低着头暗自偷笑,他满意地收回视线:“根本没人看,已经不早了,我抱你回去睡觉。”
“哦。”谢淮安抬头时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内心的羞涩不安都消散了不少,他将头依靠在宋群青的肩膀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月光洒泻在静谧的花园小径上,宋群青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缓缓掠过,只余下衣摆带过的微风吹拂过花瓣,带起一片涟漪。
又是美妙的一夜度过。
随着玉米苗种下,宋群青每日晨起都得去玉米地看一圈,同时观察玉米苗的情况作出相对应的应对方法。
好在宋家有仆从懂得务农,可以在旁给予他一些帮助,不然光靠宋群青一人,恐怕要走上不少弯路。
种地累积的经验感悟和阅读量的大量提升,让宋群青在策论方面得到不小的突破,就连欧阳昱也震撼他的学习速度,还借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给他。
宋群青在为科考努力着,李天宝也没有懈怠。几乎是在酒楼装修好的后几天他便选了个好日子开业。
他本来想学着宋群青的宣传方式,在衢州城的几大青楼宣传了一番,将这件事告知给宋群青时却被他拦了下来。
见李天宝疑惑,宋群青解释道:“衢州城和清河县不同,清河县再怎么厉害的青楼也终究是普通人家多,但衢州这几个名楼能进去的无一不是富贵人家。”
“且不提在那几座名楼宣传要费多少银子,那些人愿不愿意放下身段帮我们宣传都还说不准。”宋群青摇了摇头。
李天宝听着这些,脸上若有所思:“那岂不是不能去那些地方了,那我们该怎么打出名气呢?难道去普通的青楼?”
“为什么一定要是青楼?”宋群青挑了挑眉,引导道,“难道不能是别的地方?”
李天宝思索片刻,随即眼睛亮了起来:“群青哥你是说可以去茶楼做那什么宣传?”
“不只是茶楼,甚至可以在大街上吆喝也行,这是我新写的广告词,到时候你就出些银子让说书的念这个故事。”宋群青从桌上拿起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来递给他。
在这个朝代没有电视广播,最强大的宣传方式莫过于说书先生,他们可以凭借精彩的情节和高超的说书技巧让故事名扬天下。
说书先生在大扬朝极其受欢迎,他们有才华有情商,更重要的是说书是古代人少有的消遣方式之一,有名的说书先生说不定比秀才还更加受欢迎。
虽说读书人瞧不起这些为五斗米折腰,去抛头露面的说书先生,但说书先生也不全是为钱什么都说的人,他们也会因为顾及自己的名声去挑选故事,而非来者不拒。
若是直接出银子让他们念广告词,这些说书先生肯定不愿拉低身段去做这般吆喝之事。
若是将广告溶于有趣的故事当中,减少广告的属性,这样不止说书先生不会拒绝,甚至观众们也会极其买账。
李天宝草草翻阅完这几张纸,忍不住发出赞叹:“这故事也太有意思了,跟我之前看的话本完全不一样。”
说话后他轻咳一声,凑近宋群青小声道:“就是……之后的情节群青哥你能跟我说说吗?张三之后怎么复仇呀?”
宋群青所写的不是这个朝代书生爱写的才子佳人,而是想到前世自己在打丧尸的空闲时间中看过的几本x点神作。
他灵机一动写了个大男主逆袭流的故事,情节进行到男主被退婚,绝望无助被逼跳崖之际,中间穿插了许多火锅、玻璃制品之类的东西,绝对能引起听众的好奇。
“后续我自己都还不清楚。”宋群青无奈一笑,他突然奇想一夜赶出来的稿子,后续如何发展他自己都还不太确定呢。
“啊?”李天宝十分失望地垮下脸来,下一秒又振作起来,“我想没有说书先生能拒绝的了,到时候就让大家跟我一起苦熬吧。”
宋群青目送着他兴奋离去,取出了原先打磨的差不多了的玻璃来继续细致加工,他十分专注,甚至连轻微的开门声都没注意到。
等到察觉到有阴影遮挡着自己,他才抬起头来,和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对上视线,不是谢淮安又是谁。
谢淮安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背后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来放至桌面上:“先别弄了,快先尝尝瓜,刚刚农庄送来的。”
取了一块瓜放进嘴中,宋群青站起身来将谢淮安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半倚在桌旁:“是冰镇过后的?”
“我不是让嬷嬷买了些冰吗?这瓜我专门嘱咐嬷嬷冰镇后再送来,味道比平日里好多了。”
谢淮安捏起叉子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块,随后将视线转移到桌上两块圆圆的玻璃上:“哥,你这还没打磨好呢?我见你这些日子都在弄这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听见他的疑惑,宋群青边组装边笑着介绍:“这是眼镜,等组装好你戴上试试就知道了。”
镜片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只要跟宋群青之前定做的眼镜框组装起来就可以使用了,等到宋群青组装好,谢淮安便迫不及待地仰起头来。
宋群青见他嘴角翘着跟只小猫似的,不禁轻笑出声,帮他将眼镜戴上。
感受到靠近的温热远去,谢淮安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一片模糊给惊了一下,连带着头也昏呼呼的,他连忙将眼镜摘了,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我戴上不仅头晕,眼前还是花的?”
“这说明你眼睛很正常,这眼镜是给那些眼睛不好的人准备的。”宋群青摸了摸他的头,“你让负责刺绣侍女来戴,肯定会让她觉得惊喜不已。”
谢淮安闻言,立马喊了绫罗过来,绫罗便是专门负责他衣服和首饰的侍女,有时候若是极为名贵料子破了,也是绫罗为他修补的,女工技艺十分高超。
但在夜里点灯缝补多了后,绫罗有时候会看不清楚远方的事物,这也让她难受不已,觉得是自己的眼睛怕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