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过来。
疯批却看向慕凝。
慕凝:……
不是看戏吗?为什么要拉上她一起唱戏。
她有些麻木:“殿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我知道了,一定是嬷嬷说的殿下没听清楚。”
周澜亦继续看着她。
慕凝咽咽口水:“巧了,我也不曾听清楚。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敢仗着是皇祖母宫里的,就在母后面前不敬。”
慕凝看向嬷嬷:“劳烦嬷嬷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老嬷嬷不可置信。
一个冲喜进门的,也敢如此放肆!
她拉下脸来。
“太子妃别吓唬老奴,老奴可不是被吓大的。今日过来是传太后话的。”
她看向皇后:“皇上中毒,娘娘您作为发妻为何不在榻前伺候?熹贵妃昨儿守在皇上身边眼儿都不敢闭,更别说进一粒米了,您竟然还有心思用粥?实在让人心寒了些。”
何止是用粥?
皇后这些年从没这般畅快过。
昨儿夜里更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她梦到了妹妹白嫣。
白嫣还是少女时的装扮,挽着她的手臂:“阿姐。”
“你看我这身裙子好看吗?”
她说:“好看,我的妹妹自是好看的。”
白嫣笑了。
“他也那么说呢。”
她笑起来很好看,和当初跳楼时对白鸢的笑一模一样。
那时的白嫣才将将分娩,身下还在滴血,却站在高楼前。
白鸢追过来时吓得腿软,想说:嫣儿,你下来,有什么咱们好好说。
她也想说:嫣儿,阿爹阿娘已经走了,你若是再离我而去,我该如何。
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
她清楚白嫣这些时日忍辱负重,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留不住她。
她也不忍心留她。
有的时候唯有死了才是解脱。
白嫣绝望喃喃:“我从生下来就被捧在掌心,我骄纵自满不知人间疾苦,祖母曾说嫣儿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命。可怎么我就这样了?”
“我不甘,可那又怎么样呢,没人能护住我了。”
“爹娘在下面等我。”
她哆哆嗦嗦地挂着眼泪:“阿姐,对不住,我撑不下去了。阿姐,我好疼啊,我浑身都疼。”
她身子往后。
白鸢怀里的孩子忽而大哭起来。哭地让人揪心。
白嫣愣愣:“他叫小亦是吗?”
“嫣儿要抱抱他吗?”
白嫣摇头。
为了生下孩子,她精神早就崩溃了。
她不想再看他,也怕自己看了舍不得。
“阿姐,嫣儿又得给你添麻烦了,孩子拜托你了。”
白嫣忽而一笑,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却在她的笑容下化为明艳。
“我得干干净净地去见重渊了。”
她往后,毫不犹豫地踩空。
任由身子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