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孙姨娘有些讪讪。

“这……您这是说气话了。”

“当初皇上提出婚约，还是咱们大少爷救驾有功拿命换来的。”

说起这事，慕凝一阵恍惚。

她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将军慕衍中毒，皇上体恤臣子，命他回京调养，更特地办了宫宴接风洗尘 。

可谁能料到，好好的接风宴偏偏有奸细行刺，慕衍替皇上挨了那么一剑。旧毒加新伤，险些没熬过去。

慕衍倒下，边境动乱。这也有了后面太子周澜亦领兵出战的事。

孙姨娘提到此事，依旧唏嘘。

大少爷没中毒前，是多能耐的人啊。全京城谁不羡慕五品通政司参议的慕仁启生了个好儿子。

“那么多的人，只有我们少爷拼了命去挨刀子。这是忠。皇上心疼臣子，有意将公主许配，大少爷不敢耽误公主婉拒，这才有了后头皇上允诺太子和我们大小姐的事。”

慕凝不语。

孙姨娘话音一转。

“你是大少爷的亲妹妹，慕敏玉可不是。这婚事哪有到外人头上的道理？”

她算什么！

这对母女也不撒泡尿照照！

整天白日做梦。

孙姨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宫里那位，身份尊贵，能力学识都是拔尖的。”

“我们这位夫人，也不是我埋汰，之前当过外室，靠着狐媚手段上位，她生的女儿怎么敢肖想太子。”

“太子出征的这三年，她这些年可一直顶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招摇。”

“但人在做天在看，您的婚事，谁都抢不走。”

慕凝似笑非笑：“慕敏玉不当寡妇，这是推我出去当？”

慕凝一针见血：“当初没有爹点头，她们母女又怎么敢惦记太子。”

孙姨娘笑容僵硬。

这件事的确不地道。

慕衍和慕凝是慕仁启和先妻柳氏生的。说起慕仁启和柳氏，那可是一段好姻缘。

两人也恩爱过，可男人哪里不偷腥。

慕仁启总以公务忙为借口，跑去和偷偷摸摸养的外室抵死缠绵。

柳氏得知此事，受不了打击，提前早产。生下慕凝就撒手人寰了。

而慕仁启带回抱着孩子的外室，将五岁的慕衍叫到身侧。

孙姨娘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有多虚伪。

【你母亲没了，为父也难受，可人总要朝前看，过来见见你继母还有妹妹。】

【玉儿比阿凝大一岁，论着年纪这辈分得重新排。她才是府上的大姑娘，阿凝排第二。可记住了？】

也不怪五岁的慕衍同慕仁启离了心。

亲手带大哇哇啼哭的妹妹。他那么拼命的建功立业，无非是清楚慕仁启不可靠，他得为了慕凝闯下一片天来。

其中艰辛不提，他也的确做到了。

偏偏事不如人愿。慕衍中了毒，至今难解！一朝跌落成了地上的泥。

为什么当初皇上提出赐婚时，慕仁启最先想到的是慕敏玉？

那是因为许多年前，他领着抱着慕敏玉的慕夫人回府。有云游的道士在府外停留，留下一句。

“这府里的女娃娃长大后是有造化的。大富大贵的命。”

大富大贵的当然是慕敏玉了。

而慕凝，慕仁启一向不喜。只觉得她是 不祥之人。

在他看来，柳氏就是被慕凝克死的。和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