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季修然说：“先起来吧，我去叫我妈。”

大半夜的，两个小孩子也不会换床单褥子，又是冬天，床湿哒哒的睡不舒服。

周恬怎么也没想到，季修然告诉季妈妈，是他尿床了。

虽然尿床了很难为情，但撒谎也很羞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地告诉季妈妈，是她尿的床。

季妈妈并没有责怪，而是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阿姨帮你们换一床新的。”

然后还不忘打趣自己家儿子，“我们家然然可以啦，都知道替自己未来老婆背锅啦。”

季修然别扭地偏过一张小脸，没说话。

读了小学，季修然和周恬还是一个班。

周恬和另一个小男生坐了同桌，她性格好，跟同学们相处的也都很好，跟同桌也不例外。

他们读的小学离小区特别近，步行也只要几分钟，升小学一段时间后，两人不需要家长接送了，结伴上下学。

有一天放学，季修然突然问：“恬恬，你是不是打算以后给别人当老婆了？”

“啊？”

六岁多的周恬，已经知道，两个人结婚了才可以当老婆。

季修然皱着眉，“你以前说过，长大后要给我当老婆。”

周恬眨眨眼睛。

“但你现在经常跟你同桌说话。”季修然沉着小脸分析，“所以你是不是打算以后给他当老婆了？”

周恬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他就是我同桌，季修然，我跟你才天下第一好的。”

“真的？”季修然问。

周恬使劲点头，“真的！我以后还是想给你当老婆。”

那时候也不懂“当老婆”这三个字后面隐藏的诸多复杂东西。

她只是觉得认识的所有男生里，还是季修然最好。

她也最喜欢季修然了。

当然，是小朋友对要好的小伙伴之间的喜欢。

季修然松了一口气。

整个小学，周恬和季修然几乎形影不离，称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初中还是一个学校，但没有分到一个班。

好在是隔壁班，互相找着也方便。

季修然坐靠窗位置，周恬去厕所路过他们班教室，经常敲敲他的玻璃窗。

他拉开窗户，语气无奈又莫名宠溺，“干什么啊小祖宗，写题呢。”

“哦。”周恬支着下巴看他，“不干什么，随便敲敲。”

季修然不是主动的性格，但去学校超市了，也会带上两包她喜欢吃的零食，送到她班里。

于是两个班的人都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

连周恬第一次来姨妈，卫生巾都是季修然帮她买的。

毕竟是第一次，她没有准备，弄在了校服裤子上。

季修然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给她，让她绑在腰上。

还去学校超市买了红糖，给她泡红糖水。

周恬没感觉到有多疼，但确实是浑身无力，动都不想动一下。

放学后，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一脸恹恹，季修然一张冰块脸难得出现了温柔的神色，“我背你出校门？”

有司机来接他们，等在校门口。

“啊？”周恬说：“这不太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刚进入青春期的缘故，有时候就有点别扭。

而且他背她出校门的话，别人不是都看到了？

季修然已经弯下腰，“以前又不是没背过，上来。”

“……”

这可是在学校啊。

“给你五秒钟考虑。”季修然太了解她了，“过期不候。”

周恬果然赶紧上去了。

季修然背着她下楼，穿过校园往校门口走。

伏在他背上，周恬的一颗心突然跳的厉害，她明确地感知到，她喜欢季修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