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窗户开在船舱,距离海面很近,所以她只是半蹲在窗台,水珠子就会随着风浪拍在她脸上。
这是海,无边无际的海。
一旦坠入其中,就算没有被游轮的螺旋桨绞死,也会瞬间被海水卷走。
哪怕是滨海立马出动海上救援,也不一定有生还的可能。
男人巍峨不动,只是搂着身旁女人的手,指尖发麻。
他黑沉沉的眸子,光华锐利清冷,“我说过,你没资格威胁我。”
余七月赌他不忍,他赌余七月惜命。
两人对视间,似乎迸发出谁也不让寸步的果决。
“霍总,她不是我朋友,我是刚在大堂碰见她而已……”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焦灼澄清,和余七月划清界限。
她太可怕了!
居然以死相挟。
真死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男人根本不在听,身心的注意力全在窗台的女人身上,微乜的凤眼,愠怒与担忧糅杂。
“呜——”
游轮的汽笛发出冗长响亮的声音。
余七月等了有半分钟,却见男人仍旧稳坐泰山,半点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期待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站在这,反而有些骑虎难下了。
跳进里面,还是外面?
她心里打鼓,抓着窗边的手有些发抖。
说真的……
她不想死,想死也不会恬不知耻的来求霍琛。
可她要是闹这么大,虎头蛇尾的下地,命是保住了,但以后想见霍琛,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思前想后,她做不了决断。
游轮却收起了锚,启动航行。
随着船身倾斜,已积水的窗台再也站不住脚……
余七月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往下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
惊呼声响起,抓着窗边的手脱离,她不由自主的扑向海面,拍打船身的浪花近在眼前。
猝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捞过她的腰,蓦然往回一带,余七月如同风中摇摆不定的风筝,随他摆弄。
天旋地转中,余七月再回过神,双脚稳稳落在了地板上。
而她的身体,压在男人怀里,煞白的脸比纸还要白。
太可怕了。
电光石火之间,她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从鬼门关遛了一遭。
“嘭——”
经理吓得也不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重重关上了窗户,再落上了锁。
余七月脑瓜子空空。
说不定再僵持个一分半秒的,她知难而退,自己就下地了。
哪知道,那声汽笛,是预兆着游轮航行,差点命丧大海。
她惊魂未定,男人的呵斥声怒意如潮,“要死,死远一点,少在我面前碍眼!”
余七月抬头,受着男人的怒火。
忽然,她环住了他的腰,紧贴着他胸膛,伴着哭腔抽泣,“琛哥,我不走,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