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闹得夏大军不会思考,偏偏他大哥夏长征也走过来叹气道:“我听晓兰的口气,是连子毓都一块儿恨上了,这丫头不分好歹,子毓都没和她生气,她倒是……唉,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们进去看看娘咋样了!”
夏大军被大哥三两句话一说,又羞又愧,简直抬不起头来。
三兄弟把大门一关,让长舌妇们好生失望。
夏大军跑去夏老太屋里伺候,王金桂把她男人拉到一边,还是说夏晓兰空出来那间房的事。
刘芬回不回来先不说,闹得这样难看,夏晓兰那狗脾气才不会回来呢。
王金桂要先把空屋子给占住,夏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院,住的地方都不宽敞。
夏长征先去陪了一会儿“病倒在床”的老娘,也就他二弟才信老太太是真病了,夏长征知道是装的,可他干嘛要揭穿?只有这样,二弟才会愧疚,才会听老太太的话,才会继续替家里赚钱。
除了夏大军这个棒槌,另外两兄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夏长征的老婆张翠也在房间里陪着婆婆,不时轻描淡写说两句,夏大军又被怒火烧昏了脑子,恨不得把忤逆不孝的夏晓兰抓回来打个半死。
张翠看火候差不多了,从房间里出来,趁着没人,她才对夏长征犯愁:
“那臭丫头跟着她舅跑了,子毓叫我们看好她的……”
张翠和夏长征两口子有儿子,但夏子毓有出息,夫妻俩都把女儿的话奉为圣旨。夏长征压抑住怒火:“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晓兰撞破了脑袋,眼看着活不成了?我听到消息还刻意拖了两天,一回来倒好,她活蹦乱跳的跟着刘勇跑了!”
子毓说的没错,夏晓兰心眼最小,肯定要记恨他们一家的。
可王建华要和子毓好,那是因为子毓优秀,夏长征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啥。
他就听女儿的,夏子毓说王建华以后会有大出息,那这个男人就不能让给夏晓兰。侄女过得再好,难道他当大伯的还能沾光?当然得他亲女儿过得好,他才有好日子过!
大河村的一切已经暂时被夏晓兰抛在了脑后。
刘芬的娘家七井村离大河村要走3小时,一个在安庆县的东面儿,一个在西南面。夏晓兰的姥爷、姥姥早年逃荒到安庆县七井村安家,去世的也挺早,丢下家里三个孩子没有亲眷照顾,刘勇年轻时不务正业,好歹拉扯大两个妹妹,夏晓兰还有个小姨嫁到了临县,平时走动的并不多。
刘勇自己混到三十多岁才讨上老婆,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夏晓兰的小表弟,今年才6岁,算是刘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苗。刘勇带着夏晓兰母女俩回七井村,天都黑透了,也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夏晓兰的舅妈李凤梅睡不着,抱着孩子还在堂屋等着。
听见门口有响动,赶紧来开门:
“你可回来了,晓兰她们咋样?”
刘勇让了让,夏晓兰就凑上前喊舅妈。
李凤梅听见她声音中气十足,语调不自觉就轻快了:
“听说你在家里撞了脑袋,差点没把我吓死,偏偏你小表弟发高烧,我是一点都丢不了手……幸好你这丫头没事!”
为没有及时去看夏晓兰,刘勇回来还和她大吵了一场。
李凤梅有点委屈,更多是害怕。夏晓兰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刘勇肯定和她没完。
见夏晓兰看上去还行,李凤梅赶紧解释下。
夏晓兰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舅妈不比舅舅,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再说谁不是更惦记亲生的孩子?像夏大军那样更疼别人女儿的棒槌毕竟是少数。
“舅妈,我没事儿,涛涛好点了吗?”
涛涛就是夏晓兰的小表弟,孩子被李凤梅抱着,精神厌厌的。
刘勇不耐烦,“进屋去说,小妹也来了,她和晓兰以后就住家里了。”
李凤梅这才发现,刘芬不声不响,跟在夏晓兰后面。刘勇的自行车也推了好多行李。李凤梅满脑子都是疑问,带的东西太多了,不太像是回娘家小住。
这是和夏家彻底闹掰了?